朗姆最近脾氣不怎麽好的事情, 安室透也有所耳聞。
作為讓他心情不好的罪魁禍首之一,這個消息,安室透自然要來弄個清楚。
而朗姆的事情一向機密, 底下的成員根本不可能知道。
他和琴酒又速來不合,所以找琴酒是根本不可能的。
所以, 他能找的也就隻有貝爾摩德了。
“你好像對這件事情很關心啊, 波本。”
貝爾摩德坐在車裏支著臉,似笑非笑的看著安室透,讓人琢磨不透她在想什麽。
不過安室透沒有被她這種故作神秘的表情嚇到。
他輕輕笑了笑, 一邊開著車,一邊語氣平常道:“怎麽說我也算是在朗姆手下的人,又是個情報員, 很多消息如果不及時掌握掌握, 我恐怕連覺都睡不好。再說了,我本身最近就在想著該怎麽和魔法師的關係再進一步。朗姆要做的事情和魔法師又有關係, 我當然要關心關心啊。畢竟我的任務也很重要,萬一因為別的一些岔子,導致我的任務出什麽變故的話, 那我豈不是很冤枉?”
“聽上去,你還真是會為自己做打算啊。不愧是利己主義者呢,波本。”
貝爾摩德的話裏聽不出她對安室透是讚賞還是懷疑。
“這些話還是省省吧。”
波本把話原模原樣的還了給她, “換你和我一個處境,我可不相信你會什麽都不做, 就讓自己一直處在被動的環境裏。”
貝爾摩德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感歎道:“我還以為你對朗姆忠心耿耿, 原來背後的小動作也不少啊。”
聽到她這種類似於暗諷的話, 安室透也不生氣, 他微微踩了踩油門毫不在意的說道:“忠心歸忠心,但是稍微維護下自己的利益總沒有錯。”
說著,他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貝爾摩德。
不軟不硬的碰了個釘子,貝爾摩德的臉色冷了冷。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就沒必要互相試探了。
貝爾摩德和安室透對彼此的態度都已經有所了解,再試探下去也隻是浪費時間。
“朗姆最近想要買下波洛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波本。”
貝爾摩德嘴角彎了彎,剛剛那短短一瞬的僵持氣氛瞬間被她的態度驅散。
這句話是貝爾摩德遞出來的一個台階。
既然她都已經給了台階,那麽安室透也就適可而止,順勢踩了下去。
“我做任務的時候,有一個為了完善身份而打的兼職,就是波洛咖啡店的店員。”
言下之意,就是這件事情,安室透還不至於不知道。
“朗姆不是準備買下那裏做一個觀察點?”
安室透態度自然的問道。
貝爾摩德聞言,臉上是不加掩飾的嗤笑:“想法不錯,可惜進展看上去不夠順利啊。”
“你的話聽上去很有意思啊,貝爾摩德。”
安室透挑了挑眉。
“本來一家咖啡店是不需要多費什麽心思的。但是也不知道是哪裏來了一個不知道的買家,也打算買下那家咖啡店。不得已之下,朗姆隻能一輪一輪的和另一個買家進行著競爭……”
貝爾摩德隻要想起這件事和之前看到的朗姆的臉色,她的嘴角就開始隱隱上揚。
“看來,他沒能成功買下來。”
安室透心裏有了數。
貝爾摩德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慢悠悠道:“對方不知道是什麽來頭,每一輪朗姆出了價錢,那個人就在朗姆價格的基礎上開始加錢。不管朗姆出多少,那邊都能給出更高價,比到後來,波洛的價格都抬到了一個令人驚訝的高度……”
“居然在資金方麵被人死死的壓製住了,這件事情可是讓朗姆惱火的不行啊。”
她不懷好意的說道。
反正任務是朗姆的,成功了或者搞砸了都和她沒關係。
免費的好戲,自然要看。
安室透麵不改色:意料之中,畢竟那可是花音在抬價啊。
每次看花音在那裏一把一把的提高著價格,她會在砸錢的方麵輸給朗姆,安室透才覺得震驚。
不過說起來……
這還隻是用的花音自己私人的財產而已。
要是動用大道寺家的財富的話,安室透覺得她說不定能把組織旗下的各個撈錢公司都給全部買下來。
“由於後期價格一波又一波的往上漲,朗姆一開始申請的資金實在是不夠了。但他又不願意放棄這個任務,不然boss那裏他又該怎麽解釋?”
對於朗姆的任務不順,貝爾摩德的嘲笑直接擺在了臉上,“所以,他隻能到財務那邊去領錢。聽說,去的次數太多了,財務那邊不少人已經開始在私底下覺得,朗姆是不是利用這個機會公款私用。”
安室透忽感壓力:……大道寺,還真是比他想象中還要有錢啊。
說著說著,她虛偽的表達了一下自己的同情,然後繼續道:“組織最近的流動資金大多數都拿去追蹤魔法了。易碎的東西一向要分開放,所以除了已知的那位,boss還想要知道世界上其他的魔法師或者魔法痕跡都在什麽地方。因此,費用大筆大筆的流出去。而追蹤魔法這件事,其實就是個短期間結束不了的無底洞,投進去的經費隻會多不會少。而財務那邊也正因為這些事情天天熬夜,這個節骨眼,朗姆居然還要和人競爭抬價,難怪那些人會有怨言。”
一家咖啡店而已,又不時間金子銀子做的,價格居然奔著上億元去了。
這怎麽算,財務部那邊的預算都是過不去的。
平常的時候還好說,但在這種資金周轉明顯就是騰不出來的情況下,就是根本不可能了。
冤大頭也不是這麽當的。
她還聽說,因為朗姆的這種行為,財務部那邊都已經開始異口同聲的讚美起了琴酒的節儉作風,順帶把他和其他作風奢靡的人都拿來做了做比較。
看上去,恨不得組織所有人都去和琴酒學習學習。
用財務部的說法就是,出去做個任務而已,要什麽大餐,要什麽禮服,要什麽五星級酒店!
“查到對方是什麽來頭了嗎?”
作為隨意消耗組織經費的其中一員,安室透笑眯眯的問著另一個同樣對經費揮霍無度的成員。
“查不到。”
說到這個,貝爾摩德神色倒是正色了幾分。
她微微眯了眯眼:“整件事情,就是這裏有點不對勁。”
安室透神情不變,心卻稍微提了提。
貝爾摩德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著車窗底部,眸色微深:“那個買家的身份根本查不到。”
安室透剛剛還提起來的心瞬間放回去了一些:查不到是應該的,這件事情就是他掃的痕跡。
“看來對方也大有來頭。”
安室透順著貝爾摩德的話從善如流的接道。
貝爾摩德深思:能像這樣大手筆的砸錢進來而且信息也疑似請人抹掉,對方恐怕也是什麽大財團。可是如果是大財團,那為什麽要對一家小小的咖啡店感興趣呢?難道說背後的那個人是從哪裏知道了魔法的事情,所以也和朗姆打的同一個注意嗎?
“這件事情,說不定會交到基爾的手上去。”
貝爾摩德話題一轉道。
“基爾?她不是最近在審訊室嗎?”
這件事,安室透心裏有數。
琴酒在坑基安蒂和科恩的時候,順帶把她也給坑進去了。
如果不是補救的及時,基爾現在應該已經在三途河了吧。
“最近組織的情報員都被派去調查魔法了,朗姆缺人。正好拿這個機會來試試基爾。”
貝爾摩德懶散的說道。
“怎麽?是打算她完成了任務就解除她身上的懷疑嗎?”
安室透眸光微動。
但貝爾摩德直接否決了這個猜想,她笑吟吟道:“不,當然不。基爾是否值得信任,這個決定要交給琴酒來做。關於這方麵,boss倒是很相信琴酒。如果琴酒認定基爾有問題的話,那麽就算是這次任務真的成功了,基爾也還是要被處決。“
“原來隻是準備榨取她的剩餘價值。”
安室透麵色如常,但卻在心中冷笑。
“不光是要她的剩餘價值……”
貝爾摩德輕笑,緩慢的聲音卻透露著幾分殘酷的意味,“如果她真的有問題,那麽借著這件事說不定還能順藤摸瓜找出其他的人來。畢竟,這件事情還是讓人覺得過於蹊蹺了。對方看上去根本就是有恃無恐,價格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居然還在不緊不慢的按節奏加價。心理戰根本沒用。這很難不讓人去想,那個人是不是提前知道了朗姆的價格底線。”
安室透:……
這主要是現在的價位離花音的心裏預算還差的遠不說,還有琴酒那邊也源源不斷的再給花音**報過去。
不過,這麽一來的話,問題就在於基爾那邊了。
基爾身上的嫌疑本來就重,現在這件事情一出……
她是絕對查不到花音這邊的。
所以作為CIA的臥底,這次她的處境不可謂不艱難。
不過……
現在的琴酒,應該不會想著要擊殺臥底了。
而基爾的事情,又是他在負責處理。
所以隻要基爾那邊不做出什麽更嚴重的事情來,琴酒應該不至於會讓基爾死。
最多也隻是借著審問的由頭,把人關進審訊室而已。
不過這樣一來,她基本上就隻能在那裏待到最後反攻的時候了。
這個過程中,組織的人一定會死死盯著基爾。
基爾那裏恐怕是什麽也做不了了。
除非……
除非有什麽辦法,能把她身上的嫌疑降低一些。
上次那個失敗的任務不就是她和基安蒂科恩一起做的。
基爾脫身的唯一辦法,就是把上次任務的失誤推到他們身上,把其他人的視線引過去。
基安蒂和科恩身上的嫌疑越大,基爾身上的嫌疑就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