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同一枚嗎?”
“地址沒錯, 應該這是信息裏提到的其中一處。”
弄清楚了誤會之後,被這一個‘突然襲擊’弄得手忙腳亂的爆處組才又恢複了秩序。
為了安全起見,安排去另一處拆彈的人員行程不變, 而這處疑似已經排爆完成的地點則調出一小隊人員進行複查。
雖然眼前的這個炸.彈說是已經拆除了,但是畢竟還要經過專業人士的查看才能確定完全沒問題。
作為爆處組的雙王牌,既然鬆田陣平被安排前往了拆彈,那麽萩原研二自然就要留下來對這個炸.彈做更進一步的檢測。
“你們未免也太恐怖了,我剛把東西放下,一抬頭, 就有幾把槍對準我, 真糟糕啊。”
在等待萩原研二檢查期間,作為該次事情接觸人的大道寺花音捧著杯熱水, 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忍不住感歎道。
聽到她這麽說,萩原研二忍不住笑了笑, 回答道:“感到恐怖的應該是我們才對吧。”
他做完最後一個步驟, 然後放下了手裏的東西,摘下手套,拿一旁的毛巾擦了擦臉, 接著繼續道:“任誰一抬頭看見對麵一個陌生人拿著一袋炸.彈都會受到劇烈驚嚇的啊。更何況還是在這樣敏.感的環境下, 周圍一片警察,要是持槍的那幾位警官應激反應再強烈一點,你的情況才叫糟糕呢。”
大道寺花音不置可否,這裏倒確實是她理虧。
“結果怎麽樣?”
一直等在一邊的藤原警官關切的問了一句。
萩原研二笑著點了點頭,溫和的說道:“沒問題,這個炸.彈被解決的很完美。拆彈的那個人顯然技術過硬, 裏麵所有有可能觸發爆炸的裝置都被他處理的非常利落。”
萩原研二的言語之間, 毫不掩飾他的欣賞和稱讚。
大道寺花音默默低頭喝了口水:看著萩原研二稱讚琴酒, 這場麵還真是有些過於奇妙了啊。
被大道寺花音放進風衣大口袋的十厘米琴酒持續冷臉:別以為一句好話,就以為在他這裏蒙混過關了。
藤原警官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了解了。
他將目光移向了一邊的大道寺花音,開口問道:“這位……大道寺小姐對吧。你確定你的印象裏沒有任何可疑的人嗎?”
大道寺花音心累的搖了搖頭:“真的沒有!警官先生,你已經問了我三遍了啊,我的口供和筆錄上已經記載得很清楚了吧。”
“抱歉抱歉。”
藤原警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隻是想要更多一點的消息而已。”
大道寺花音擺擺手,示意自己了解了。
“不過,到底是有人見義勇為,還是凶手迷途知返呢?”
藤原警官困惑道。
“凶手迷途知返這個猜測,應該可以直接排掉了。”
萩原研二挑眉道。
“為什麽?”
藤原警官皺眉。
“這兩處地點的炸.彈不出意外的話應該都是一個人裝的,如果凶手迷途知返,沒道理隻拆一個。”
萩原研二分析道,“剛剛已經有人電話問過了,鬆田那邊的炸.彈沒人動過。所以,很明顯這個炸.彈是被除了警方和犯人以外的第三方拆掉的。”
“有道理……”
藤原警官恍然大悟,隨後又糾結道,“可這個人又會是誰呢?”
“誰知道呢?也許是某位和大道寺小姐一樣優秀的正義市民吧!”
萩原研二微微一笑,看著大道寺花音溫和的說道。
藤原警官:……
萩原,你小子又來了。
每回都這樣,但凡是有女士前來,有一個算一個,最後全都對你讚不絕口!
“別擔心了,這種事情搜查一課會接手,他們才是專家不是嗎?”
萩原研二輕笑道,“而我們的工作呢,就是拆掉會對市民造成危險的炸.彈而已。”
在他們聊天的時候,大道寺花音再次看了看自己的腕表,然後在心裏計算著相對應的時間。
差不多了,她現在應該想辦法單獨約走萩原研二了。
可是,她該用什麽辦法把萩原研二帶出去呢?
這可真是個難題。
嘖,失策了……
早知道來之前問一問二十二歲的萩原研二,該怎麽搭訕他了。
而就在大道寺花音為此苦惱的期間,萩原研二卻出乎意料的開口對她說道:“嘛,這裏的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今天非常感謝大道寺小姐對我們的幫助,我送大道寺小姐出去吧。正好一拐角的地方就有售賣機,我請大道寺小姐喝杯飲料這麽樣?”
大道寺花音愣了愣,下意識的點點頭,回答道:“那就,麻煩了……”
“不麻煩!”
萩原研二的臉上浮現出真心實意的燦爛笑容,然後起身順手幫大道寺花音推開了門,邀請道,“那我們走吧。”
大道寺花音順水推舟的跟著他走了出去,一時之間因為事情進展的過於順利,她的心裏還帶著幾分恍惚和難以置信。
什麽啊……
最困擾的問題就這樣被解決了嗎?
她微微落後於萩原研二半步,然後抬頭看了看他的背影,神情之中頗有幾分恍然大悟的問道。
因為和萩原研二混得太熟了,她有時候都差點忘了這家夥的人設是個社牛啊!!
他們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了出去,而作為本次事情的旁觀者,藤原警官直接在原地風化成了石像。
原來……
原來還可以這樣的嗎?!
他恢複過來之後,立刻拿本子記了下來。
下次遇到心儀的女性,就用這個法子試試搭話吧!
“大道寺小姐,是想要對我說些什麽吧。”
走了一段路之後,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了的萩原研二停下了腳步,然後忽然對著大道寺花音出聲問道。
大道寺花音被他問得一懵,但一看萩原研二那副肯定的樣子,她就知道對方不是在胡亂猜測。
“你怎麽看出來的呢?”
她對此真得有些好奇。
雖然知道萩原研二觀察力驚人,但是大道寺花音也自認為剛剛自己明明沒有流露出什麽過於明顯的真實情緒啊。
“啊,這個嘛……”
萩原研二認真思考了下,笑吟吟的回答道,“大道寺小姐剛剛看了好幾次腕表對吧。雖然有幾次看起來就像是無意間低頭瞟到了一樣,但是在你低頭之前是有先將手腕轉過來方便自己看時間對吧。這說明你心裏一定很在意時間,或者說你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在規定的時間內做完吧。”
大道寺花音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又為什麽覺得我的事情和你有關呢?明明我剛剛都有控製好眼神,沒有往你那邊看來著。”
“不一定要表現的很明顯,我才會發現吧。”
萩原研二沉吟道,“明明很趕時間,但卻一直留在室內,沒有提出異議,這本身就很反常啊。而且從剛剛的接觸來看,大道寺小姐完全就是一位開朗外向健談陽光的小姐。所以完全不會存在,你是因為不敢開口或者害羞所致才一直勉強自己保持沉默的說法。”
“從這個角度來看的話,能讓大道寺小姐在趕時間的情況下,還堅持留下的原因隻能是這件事和我或者藤原警官有關。”
萩原研二繼續推理道。
“所以你剛剛才提出要送送我?”
大道寺花音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接著他的話說道,“如果我答應你,那說明我要找的人是你。如果我不答應你,那麽就說明我要找的人是藤原警官。”
“沒錯。”
萩原研二就是這麽想的,“現在看來,大道寺小姐要做的事情一定是和我有關了。既然是和我有關的話,那麽不知道大道寺小姐方不方便告訴我呢?”
他帶著燦爛的笑容,爽朗的問道。
“萩原警官這麽聰明,不妨猜一猜吧。”
大道寺花音直視著他問道。
她現在很好奇萩原研二會得出什麽結論來。
聽她這麽一問,萩原研二當下就收起了自己原先那副帶著幾分若有若無散漫的神情,用鄭重而嚴肅的語氣詢問道:“是不是有什麽人對大道寺小姐你造成了威脅!”
“……哈?”
這個想法屬實是讓大道寺花音無話可講了,她直愣愣地看了萩原研二許久,才發出了一個代表疑問的語氣詞。
萩原研二沒有在意她的古怪表情,反而繼續說著自己所推導出來的結論。
“那個炸.彈看起來很簡單,但是我複查的時候在裏麵發現了遙控裝置。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偽裝成定時炸.彈的遙控炸.彈。”
一想到這個,萩原研二就忍不住蹙眉,“但是拆彈的那個人卻像是一早就知道有這個裝置的一樣,他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過多的花時間去研究該怎麽停止倒計時,反而用看似冒險的手法直奔主題。這說不通。除非是他一早就知道,這個定時裝置不是重點。”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這個炸.彈的遙控裝置更致命,那按照正常邏輯思維,那個人怎麽會到後麵才拆除定時裝置呢?
除此以外,拆彈那個人的水平也很高明。
萩原研二不認為一個普通人會有這麽厲害的拆彈水平。
“那麽,萩原警官你的意思是……”
看著萩原研二的神情,大道寺花音心裏隱隱有了層預感。
而接下來,就如同驗證她的預感一樣,大道寺花音聽見了萩原研二鏗鏘有力的聲音。
“那個拆彈的人其實有和你見過麵對吧!”
他目光如炬的看向了大道寺花音,“那個人恐怕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目的沒有達成。大道寺小姐,他和你之前有說了什麽嗎?!”
萩原研二詢問著大道寺花音相關的情況。
坐在大道寺花音口袋裏,有著不為人知目的的十厘米琴酒身上的寒氣一陣重過一陣。
很好。
萩原研二在他記仇本上的排名,現在可以排到鬆田陣平前麵去了!
大道寺花音暫時沒能關注十厘米琴酒的情緒,因為聽到萩原研二最終結論的她,目前正短暫的陷入了沉默之中:……
萩原警官……
萩原警官這個人……
萩原警官這個人他是怎麽做到,像這樣用最為正確的推理過程,然後得出完全錯誤的結論的?
聽到前麵的時候,大道寺花音還在為搜查一課錯失人才而惋惜,但聽到後麵她卻又深切得覺得萩原警官留在爆處組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