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題她會!

媽媽每次講故事都會念同一道咒語, 雖然聽得時候是覺得感情充沛沒錯,但是一想到自己念得話,總覺得離社死隻有一步之遙呢。

社死的安室先生……超想看誒!

大道寺花音按著記憶裏的話語, 抑揚頓挫充滿感情的念道:“隱藏著黑暗力量的撲克牌啊, 在我麵前顯示你真正的力量!現在以你的主人,零之名命令你——封印解除!”

“好酷!”

降穀零很給麵子的熱烈鼓掌, 他的眼睛如同有著耀眼的星星一樣正在閃閃發光。

而正在悄悄全神貫注做筆記的安室透卻頓時陷入了沉默, 良久他才開口問道:“花音,是每次許願之前,都要念這個咒語嗎?”

“當然。”

大道寺花音重複進行了強調,“而且是每次!”

安室透痛苦麵具, 一時之間甚至忘記了控製自己的力道, 直接把他手裏的那隻筆從中捏斷了:很好,他現在可以想象自己未來的社死場麵了。

“這個禮物是不是很棒, 零醬?”

大道寺花音笑眯眯的看著降穀零說道。

降穀零看了看手裏的撲克牌, 想了想自己的諸多願望,然後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當然!”

他微微低頭思考了好一會兒, 然後打定主意一般的跑到了床邊, 拿起了櫃子上的那個最大的鬧鍾。

“給你, 花音姐姐。”

降穀零鄭重的把東西遞了出去,交到了大道寺花音的手裏。

“誒?”

大道寺花音愣了一愣, “給我嗎?”

“嗯嗯。”

因為收到了很好的禮物, 所以降穀零也想要給大道寺花音準備一個禮物, “這是一個裏麵有著妖怪和幽靈的鬧鍾, 是我最喜歡的東西, 現在我把它送給你。”

大道寺花音微妙的沉默了下來。

雖然降穀零的確是在真心實意的想要送她禮物沒錯, 可是他送的禮物……

這根本就是她這一次的目標, 大雄博士丟失的那個神奇妖怪鍾吧。

“花音姐姐?”

看到她久久的不回應,降穀零有些失落,濕漉漉的眼睛立刻沒精打采的垂了下來:“你難道是不喜歡這個禮物嗎?”

他的聲音委委屈屈的,讓大道寺花音的良心開始隱隱作痛。

“沒有,我非常喜歡!”

她一手按在降穀零的後頸,把人帶進了自己的懷裏,同時朝氣十足的回答道。

有誰能拒絕這麽可愛的幼崽呢?

“安室先生,不得不說小時候的你可真是討人喜歡啊!”

千辛萬苦,終於趕在十二點之前把精力旺盛的降穀零哄去睡覺的大道寺花音頗有感觸。

降穀零其實一開始並不怎麽高興去睡覺,因為他擔心一旦自己睡著了覺,那麽大道寺花音就會像童話故事裏的灰姑娘一樣在午夜十二點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後來也不知道安室透和他說了什麽,不甘心的小鬼最後還是心甘情願的跳上了床然後蓋上了自己的小被子。

安室透安靜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回答道:“那個時候的我在同齡人當中其實並不怎麽算受歡迎。”

或者更貼切的說,他一直在被同齡人排擠。

大道寺花音朝他看了過去:“是因為膚色和發色嗎?”

安室透平靜的點點頭,到了今天他已經能夠心平氣和的談論這件事情了:“也許是因為我是個混血吧,所以一直都很難被人平等的接納。”

雖然他用著若無其事的語氣說出了幼時的遭遇,但是周圍的氣氛還是不可避免的變得沉重了一些。

“我明白了。”

大道寺花音和安室透對視了一會兒,忽然開口道。

“什麽?”

安室透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還沒等說些什麽,他就感覺到自己落進了一個柔軟的懷抱裏,熟悉的氣息讓人不由自主的感到了安心和放鬆。

“花音……”

安室透伸手回抱住了她。

“我想,既然我剛剛給了小降穀零先生一個擁抱,那我也有必要再給大降穀零先生先生一個擁抱。這樣才公平,對吧。”

大道寺花音把臉貼在他的胸口閉了閉眼,然後十分認真的開口說道。

安室透的眼神隱隱約約的透出了可見的溫柔,這種寧靜的感覺對於一個需要時刻保持警惕的臥底而言,一向是最奢侈的東西。

“既然拿到了妖怪鍾,那我們也應該要回去了。”

大道寺花音鬆開了安室透,後退了小半步,然後開始準備把妖怪鍾塞進背包裏去。

“這就是妖怪鍾嗎?”

安室透細細的看了一會兒,雖說他一直知道這不是件普通的東西,可是當他真的看到了之後,卻難免感到意外。

它和一個尋常的鬧鍾看起來沒什麽兩樣,一點兒也不像那種能夠封印妖怪的魔法道具。

“嗯,不會搞錯的。我雖然沒有使用過這個道具,可是我見過它的圖片,就是這個模樣。”

大道寺花音這麽回答道。

當然,說是一回事,真相又是另一回事。

大道寺花音能認出來,其實主要一個是因為降穀零的描述,另一個就是它放進背包裏時的稱謂顯示就是妖怪鍾。

“花音,你說……”

安室透停了一下,眼神一直落在了她剛剛拿著妖怪鍾的那雙手上,隔了幾秒才繼續道:“你說妖怪鍾裏的那些妖怪和幽靈是從哪裏來的呢?”

聽到這個致命問題的大道寺花音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安室先生,為什麽你總是這麽擅長提一些我不擅長回答的問題呢?

耐心等著回答的安室透目光開始上移,最後定格在了她的臉上。

“花音?”

他疑惑的重複了一遍她的名字。

“我沒學過這方麵的相關知識。”

大道寺花音頭疼,“沒人知道它們是從哪裏來的。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人能對你的問題做出回答的話,那一定是庫洛裏多和壹原侑子了吧。”

別問,問就是答案已經隨著他們而消失了。

對於這個回答,安室透並不意外。

他本來也沒有一定想從花音這裏得到答案的意思。

隻不是在剛剛看到妖怪鍾的那一瞬間,安室透一下子在心裏湧起了一個並不怎麽好的想法而已。

他垂下了眼睛,斂去了麵上的神色,變得像往常一樣溫和起來。

安室透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這對大道寺花音來說是一個好消息,因為這意味著她不用再費心費力的去補設定了。

她所有的說法都是以大道寺知世的故事作為基礎來勾畫的,但是那些並不具體的睡前故事,顯然不足以形成一個完整的世界。

所以,一直以來怎麽把故事連接起來,就是大道寺花音最棘手的事情了。

安室透安靜的看著大道寺花音調整時光機的時間地點,既然道具找到了,那麽他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可是比起任務完成的歡欣,他的心裏卻更多的是憂慮。

他沒告訴大道寺花音的,是他剛剛的揣測。

安室透剛剛在想那些不知名的幽靈會不會是一些死去魔法師的靈魂。

他在想庫洛裏多作為有史以來最強大的魔法師,他真的會連消滅幾個力量弱小的幽靈都沒有餘力了嗎?

還是說,比起消滅,留下這些幽靈能帶給庫洛裏多的利益會更大呢?

有些想法隻要起了一個頭,就根本收不住了。

他幾乎沒法控製自己的繼續順著邏輯想下去。

庫洛裏多留下這些幽靈的目的是什麽,它們能為庫洛裏多做什麽事情。

庫洛裏多是不是有著自己的某種計劃,而所謂的死亡又會不會隻是他龐大計劃裏的一環呢?

這件事情,木之本櫻和野比大雄都分別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是幫凶,是棋子還是……反抗者呢?

在短短的兩分鍾裏,各種猜想紛至遝來。

想到最後,就連安室透自己都忍不住自嘲。

畢竟隻是一點點影子,他就做了這麽多的設想。

也許真的是在組織待久了,竟然連琴酒的多疑也學了過來。

“安室先生,不要在那裏發呆了,我們要啟程了。”大道寺花音的聲音把安室透拉了回來。

他牽住了大道寺花音的手,隨她登上了時光機。

至於他剛剛的想法,也許是真的,也許是假的。

但現在,還沒有辦法去做出精準的判斷。

由於前天晚上熬到了將近午夜的緣故,第二天的降穀零起的格外晚。

當他醒過來的時候,早就已經烈陽高照了。

降穀零在**迷糊了一會兒,又暈暈乎乎的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花音姐姐。”

叫了幾聲之後沒有得到任何反應的小鬼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一下子就從**跳了起來,他急急忙忙的穿著拖鞋把家裏裏裏外外的都翻了個遍。

直到精疲力盡了,他才沮喪的回到了房間裏。

果然,就像童話故事裏的灰姑娘一樣,真的消失了。

降穀零仰頭倒在了自己的**,然後把枕頭往自己的方向挪了挪。

然而,就在他準備把臉埋進去的時候,他眼角的餘光掃到了邊上的撲克牌。

是大道寺花音昨天送給他的如願撲克牌。

降穀零一咕嚕爬了起來,拿起了撲克牌,看了半天才夢遊一般說道:“原來都是真的嗎?”

他把撲克臉從前到後的都數了一遍,果不其然,少了兩張。

昨天睡覺之前,降穀零把自己的最後兩張牌交給了安室透。

作為交換,安室透要好好保護降穀零很喜歡的花音姐姐。

降穀零把**的撲克牌收攏了起來。

雖然安室透和大道寺花音離開了,但是他心裏更多的是失落而並非難過。

因為他知道,既然長大的自己一直在大道寺花音的身邊,那麽總有一天,他會再遇到大道寺花音的。

宮野明美今天是特地跑過來找降穀零的。

“降穀君,媽媽說想再看一看那個妖怪鍾。”

幾歲的宮野明美也許隻是為幽靈的存在而驚歎,但是作為研究人員的宮野厚司和宮野艾蓮娜卻明白妖怪鍾意味著什麽。

聽到她的請求,降穀零顯得有些為難:“可是妖怪鍾已經被魔法師帶回魔法界了啊。”

“誒,怎麽會這樣啊。”

宮野明美難掩失望。

“宮野醫生不是說,你們今天要準備搬家嗎?”

降穀零疑惑的看著宮野明美,他還以為宮野醫生他們已經出發了。今天起的這麽晚,一定來不及去送他們了。

“啊,這個啊,媽媽他們決定不走了。”

宮野明美笑了笑說道。

“發生什麽事了嗎?”

降穀零思考了一下,猜測道:“是因為妖怪鍾嗎?”

宮野明美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解釋道:“爸爸他一直以為自己研究的方向是正確的,又因為媽媽有小寶寶了,所以才準備接受烏丸集團的招聘。可是他看到了幽靈之後,就決定換一種角度進行研究了。之前的計劃都被擱淺了,爸爸媽媽他們還在討論之後的研究方向呢?”

“所以,宮野醫生他們決定繼續留下來了?”

降穀零很高興,因為宮野一家是少有的不會因為他的外貌而有偏見的人。

“對啊,我們決定不搬家了,留在這裏了!”

宮野明美忍不住燦爛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