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無論看多少次, 都會為你的易容術而驚歎啊,貝爾摩德。”

安室透從拐角處的陰影裏踱步而出,嘴角帶著幾分溫和的笑容。

“廢話就沒必要說了。”

貝爾摩德冷笑了一聲, “說吧, 你又準備要做什麽事情。”

聽到她的話, 安室透嘴角的笑容越放越大:“何必這麽生氣呢?貝爾摩德。這次的任務看起來不好做啊。那麽, 需要幫忙嗎?”

貝爾摩德挑了挑眉,抱肩倚著柱子看向他, 眼神裏有些許探究之色:“看來是我手裏有什麽東西讓你好奇了, 波本。”

“好奇也稱不上。”

安室透麵不改色的對上了貝爾摩德的試探:“隻是作為情報人員, 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沒有掌握可靠的信息, 難免會讓人感到不愉快。”

“哦?”

貝爾摩德不置可否。

“今天怪盜基德也會來。”

安室透穩如泰山的陳述道:“他的預告函這次發的突然,你那邊應該還沒有掌握完全的信息吧。”

“你是打算和我做個交易?”

貝爾摩德有點興趣了。

“是各取所需。”

安室透輕笑一聲, 神色狡詐又虛偽:“你需要保證任務的完成, 我想要把情報拿捏在手裏。兩全其美的事情,不考慮一下嗎?”

貝爾摩德的嘴角掛起了意味深長的微笑,她看了波本很久, 才終於開口道:“波本,你的口才倒是比我想象中還要好一點。”

“那麽,如你所願。”

貝爾摩德的眼中是和波本酒如出一轍的冷漠。

“怎麽回事, 電力係統出故障了嗎?”

“燈怎麽都忽然暗了,出什麽事了?”

“怪盜基德,是怪盜基德來了。”

“目暮警官,展廳出事了。”

在鈴木史郎離開後不久, 剛剛還燈光明亮的展廳一瞬間陷入了黑暗和吵鬧當中。

“他動手了。”

諸伏景光輕聲說道。

“哪個?”

大道寺花音懵了一下, 又很快的反應了過來, “怪盜基德?”

“嗯。”

諸伏景光輕輕應了一聲, “花音你剛剛說兩個人都是假的,對吧。”

大道寺花音點了點頭,又想起現在的情況下點頭他也看不見,於是說道:“鈴木史郎剛剛出去了,他應該是組織的人,那麽剩下來的鈴木園子應該就是怪盜基德假扮的了。”

“切斷了電力係統,他接下來是要對白寶石動手了。”諸伏景光目光鎖定在了展廳的中心。

“是要幫忙嗎,綠川先生。”

大道寺花音詢問道。

“作為公安,這種情況確實是沒辦法無動於衷。不過展廳裏人太多了,動手會很顯眼。”

諸伏景光分析了一下,沉聲道:“最好先跟著怪盜基德,到了人少的地方再動手。”

“這個簡單。”

大道寺花音非常自信的拉開了遊戲地圖,搜索了一下怪盜基德,順手標了個定位。

“沒有用道具,這次是用類似於追蹤方麵的魔法定位了怪盜基德嗎?”

諸伏景光合理推測道。

大道寺花音沉默了幾秒,然後抬頭露出真誠的眼神並篤定道:“沒錯,是追蹤魔法。”

她說是魔法,那就是魔法。

反正其他人也看不到地圖,最後的效果和魔法也沒什麽區別。

“很厲害也很實用的魔法。”

諸伏景光溫和的笑道。

大道寺花音:心虛ing

電力係統的失控隻在十分鍾左右。

在短暫的黑暗過後,展廳再度變得燈火輝煌,一切與之前別無二致。

隻除了一樣東西。

“白寶石不見了!”

“快,快通知長官!”

“居然真的在這種情況下偷走了,真是厲害啊。”

“這一次,絕對是怪盜基德做的。”

剛剛還隻是人群中偶有小聲低語的空間,一下子變得喧鬧起來。

而造成這一切的源頭,就是白寶石的失竊。

大道寺花音把目光鎖定在了鈴木園子身上,看了很久之後,她陷入了自我懷疑,這個世界不可能有這麽厲害的易容術。

這明顯和真人沒什麽兩樣了吧!

“花音,他要準備走了。”

諸伏景光第一時間察覺到了怪盜基德的意圖。

“已經準備好了,不會讓他跑掉的。”

大道寺花音拉著諸伏景光的手腕,往邊上移去。

見到了江戶川柯南和毛利蘭,貝爾摩德的心情自然是愉快。

但半路卻偏偏殺出了一個波本。

本來想處理完了那個該死的議員,再去和她的天使說會話,結果又不知道哪裏冒出來了部署好的公安。

這次的情報被人泄露了嗎?

還是說剛好碰上了怪盜基德,所以被牽連到了嗎?

貝爾摩德又想起了之前波本說的話,她的眼神一時間生出了幾分冷意。

波本在今天的事裏究竟扮演了什麽角色呢?

究竟是切實的參與者,還是純粹的旁觀者呢?

貝爾摩德隱藏在角落裏,安靜的等著追捕的人離開。

底下傳來了一陣陣沸騰的人聲,嘈雜無比。

貝爾摩德不由暗罵一聲。

因為怪盜基德的舉動,樓下的警員迅速增加,進出都要經過嚴格排查。

而且,怪盜基德同樣是精通易容的高手,所以如果采用易容的方式離開,她所要承擔的風險就要急劇增加了。

不能往下走。

貝爾摩德心中做了個比較,然後毫不猶豫的轉身往天台上走去。

在脫困的期間,她還需要好好想想該怎麽把任務失敗的事情報告上去。

想到這裏,貝爾摩德不由暗自皺眉。

就算是她,也同樣需要承擔任務失敗的後果。

金發的女人踩著無聲的步伐迅速的往樓上退去,以求避開警方的人。

她本來以為此刻的天台應該沒有人在才對,可直到她走到了門口,才發現上麵竟然有著三個人影。

貝爾摩德停下了腳步,她危險的眯了眯眼,腰間的槍已經被她緊緊握在了手裏。

槍口上裝了消音裝置,哪怕此刻打出子彈去也不會引起下麵的注意。

她的手指在槍上停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扣下扳機。

她沒有辦法一次性幹掉對麵的三個人。

如果不能得手,另外兩個人的尖叫聲也許會引起不小的動靜。

這對需要隱藏的貝爾摩德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貝爾摩德緊貼著牆,借助門後的陰影隱匿著自己。

她悄無聲息的看了一會兒,對於他們的身份心裏大致有了一個底。

她略過邊上兩個前不久剛見過的咖啡店老板和員工,直接看向那個一身白色衣服的年輕男人。

這種情況下他的身份再明顯不過——怪盜基德。

“你們是怎麽找到我的?”

怪盜基德無奈的看著麵前的這兩個人,心裏是真的很好奇:“明明我中途換了兩個身份,又繞了一個大圈子,連小偵探都甩開了。”

他思考了半天,打了個響指,猜測道:“在我的身上裝追蹤器了嗎?”

“是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即將因為盜竊罪被逮捕了,怪盜基德。”

大道寺花音義正言辭的回答道。

“很有自信的發言,可愛的店主小姐。”

怪盜基德很給麵子的鼓了鼓掌,然後手裏憑空變出了一朵玫瑰花,“送給你。”

“是魔法嗎?”

諸伏景光若有所思道。

怪盜基德看向了發言的那個男人,忍不住笑道:“不是哦,隻是魔術而已。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麽魔法……”

說到一半,他卡住了。

因為他想起了自己認識的一個人,魔女小泉紅子。

諸伏景光沒有理會怪盜基德的否認,他的目光停留在大道寺花音身上。

隻有魔法師才會了解魔法師。

“他沒有說謊,這應該隻是一個小魔術。”

雖然看起來很奇妙,也很像魔法沒錯,但是這個世界可是科學的無魔世界,怎麽可能會有魔法呢?

所以,大道寺花音很肯定怪盜基德不會魔法。

在大道寺花音和諸伏景光交流的時候,怪盜基德也在觀察他們。

他有些疑惑,為什麽他們對於魔法這件事情那麽在意。

難道說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咖啡店店主也是一個和小泉紅子一樣的魔女嗎?

在最接近門口處躲藏著的貝爾摩德同樣被勾起了興趣。

她的目光遊走在了場上的三個人之中,貝爾摩德有一種預感,今天她一定會得到一些了不得的消息,甚至於也許會成為她免受懲罰的契機。

“大道寺小姐和綠川先生竟然是魔法主義者嗎?”

怪盜基德決定試探一下,他微笑道:“我還以為兩位都是科學的信奉者呢。”

他的話成功的拉回了大道寺花音的注意力:“多餘的話就不要說了,還是先把你抓起來這件事比較重要。”

大道寺花音的表情很認真,怪盜基德能看出來她是真的這麽打算的。

月夜下帥氣的怪盜不禁歎了口氣:“既然如此,看來今天是沒有辦法繼續聊天了。”

“要準備逃走了嗎,怪盜基德。”

大道寺花音直白的指出道。

“不是逃走,是離開哦。”

怪盜基德微微一笑,然後從欄杆上張開了滑翔翼,預備向著遠方飛去。

走之前,他還朝著大道寺花音眨了眨眼睛,遺憾的表示道:“下次在碰見的話,希望能和大道寺小姐好好的聊會天。”

說完,他就往後滑去了。

但是他的撤退計劃並沒有成功。

因為他離開的路線,被人攔阻了。

怪盜基德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消失,就僵在了臉上。

安靜的天台上,風兒甚是喧囂。

這樣的情況下,怪盜基德隻能看見麵帶微笑的大道寺花音擋在半空中,她愉快的聲音在風中清晰傳來:“既然這麽想和我聊天的話,那就擇日不如撞日,幹脆把別走了吧。”

怪盜基德和大道寺花音在空中僵持了一小會兒,最後被迫回到了天台上,那位一看身手就不錯的綠川先生此刻正攔在他的身後。

但是怪盜基德完全沒有注意他。

怪盜基德的眼裏現在隻有半空中的大道寺花音,以及大道寺花音頭上那個轉動的竹蜻蜓。

她飛起來了?!

大道寺花音她飛起來了?!

一個平平無奇的咖啡店老板她竟然飛起來了?!

她為什麽能夠飛起來……

她怎麽可能飛起來呢?!

這合理嗎?

不對,這不合理!

他不能理解……

牛頓,牛頓在哪裏?

恍恍惚惚的怪盜基德:!!!

唯物主義的貝爾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