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車停放好,把黑長直美少女放養,他慢悠悠朝高三教學樓走去。
學校現在隻有高三生,還有一些因為特殊原因假期留校的學弟學妹,整個學校看起來空落落的。
“不苦不累,高三無味!不拚不搏,高三白活!”
清晨,有些班級已經被動員起來了,風無理覺得校園裏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氣。
發現自己不緊不慢的態度實在罪大惡極,就走快幾步。
現在才六點半,教室人已經滿滿當當,除了個別像風無理這樣的走讀生,基本到齊。
他一進來有人跟他打招呼。
頓時好幾雙眼睛看向他。
有一道尤為熾烈。
風無理回應跟他打招呼的男生,走回暑假塵封十幾天的座位。
一塵不染。
他同桌把臉湊過來說:“嘿,昨天大小姐幫你把衛生打掃了,你看別的走讀生桌子現在還積了好多塵。”
住宿生昨天下午就回來了。
他同桌是個身高一米八,體重一百八,發型像一休,有種胖頭陀的喜感。
風無理聞言回頭看了一眼,剛好跟前排一個看過來的女生對上視線。
女生長相出眾,樣子清甜,非常像去年四月新番裏某番劇女主——四宮輝夜,可怕的是聽說對方家世也能跟那位大小姐真人pk,雖然平時低調得很,不過班裏玩笑性質叫一聲大小姐的不在少數,兩個大小姐唯一不同的是對愛情戰略的總綱領、總方針。
跟四宮輝夜平A就能出結局卻在瘋狂走位不同,她高一就拿著小號吹響衝鋒號,一撂裙擺,豪氣十足,風無理都懷疑哪一天她不裝了,就會大步流星走過來,沉著臉像商討國家大事般跟他說:“沒時間了風無理,我們現在很需要談一場戀愛。”
那就是她。
隻是就結果而言,兩個大小姐都殊途同歸。
班裏一大喜聞樂見,就是看這兩人各種操作。
像是教室裏的桌椅忽然兩邊分開,大小姐操控草薙京奈落落起手,一套連招縱享絲滑,風無理操控春麗跳起,格擋,跳起,格擋……
薑鬧見自己偷看被發現了也沒有躲閃,大大方方地看著他,給了他一個眼神,大概是‘喲,好久不見’之類的意思。
處處透露著正宮的從容。
隨後馬尾一甩扭過頭去。
落落大方。
“又收了什麽好處?”風無理坐下問胖哥。
一回來就在他這裏吹枕邊風。
“這次沒有,她昨天給你擦桌子的時候給了我個眼神。”
“什麽眼神?”
“呃,這樣的。”
胖子眯起眼睛,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很危險,然後手在桌子上狠狠地擦,一邊擦一邊用危險的眼神瞪著風無理。
忽然就想到某日劇,我是大哥大裏成蘭女高大姐頭,早川京子用眼神威脅明美,不準讓那個不懂氣氛的姐妹,在自己心愛男人麵前暴露自己是不良少女的事實,而大小姐用在這裏大概是讓胖頭陀明天記得把她擦桌子的事情‘不經意’地在風無理麵前提起。
這種表情或許四宮輝夜做出來會很可愛,但胖頭陀就敬謝不敏了。
風無理一臉無語推開他。
這看起來高瘦的同桌力氣奇詭地大,這也難怪兩年前高一開學的時候,把七八個大晚上吃燒烤喝醉酒在學校門口鬧事的流氓都給全幹了。
幹完還讓燒烤店老板把那桌人沒上的都全上了,然後請班裏那幾個被嚇壞的女生吃燒烤,慢悠悠等警察來,在眾人擁護下從容地上了警車。
熟練地讓人迷茫。
開學十天的新生,學校揚名。
但是不可複製。
而且也不是什麽正麵的揚名。
除了本班人外,大家隻是模模糊糊知道高三二十班有個打架很厲害的,一入學就拿個酒瓶給七八個校外社會人士開了瓢。
“誒,無理啊,都高三了,大家夥都很著急啊。”
“我還好,我隻打算考隔壁去,現在分數就夠了。”他從抽屜裏抽出一本書。
“……我不是說這個。”
胖子還想說什麽,然而門口尚姐進來了,虎步龍行,他隻好閉嘴。
尚姐教英語的,三十不到非常年輕。
長得也很好看,比大部分女同學好看,這就很過分。
“好了同學們,我們的進度已經落下其他班了。”
今天是開學第一天。
過了會兒,胖子又悄悄湊到風無理耳邊。
“風無理,高中不談一場戀愛,你不覺得以後會後悔嗎?”
實錘了,這死肥佬收禮了。
“我家裏人說學生時期愛情太幼稚了,不準我五十歲前談戀愛。”
“五十而知天命不是用在這裏的。”
“沒辦法,我聽家裏人的。”
“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
他翻了翻白眼:“再說話我要打小報告了。”
胖子噤若寒蟬。
“啪嗒——!”
窗戶被幾粒雨拍打發出輕響,雨點打在窗戶上,清脆且響,綻成一點小花瓣。
風無理扭頭看了看窗外,大早上天空暗得可怕,天空像觸手可及,雷霆被雲層遮擋,隻能看到灰蒙蒙的白光,像嬰兒在孕婦肚子裏蹦迪,肚皮一閃一閃的。
這幾天要刮台風。
他有些擔心夜姬,那蠢貓怕打雷。
第一節課下課,他就離開座位下樓去。
在架空層找到躲在石凳下麵發抖的某隻黑貓,濕漉漉的像是從水裏打撈起來一樣,兩隻爪子抱頭縮成一團,偶爾一聲驚雷嚇得一哆嗦。
旁邊有幾個男男女女圍在那裏,快被這黑貓萌化了。
“又是這隻黑貓!”
“一隻小貓咪我居然感覺眉清目秀的。”
“不知道啊,它好像怕打雷,好可愛啊!”
“這貓咪那麽好看,應該是家養的吧,不知道怎麽跑學校來。”
“真的野貓嗎?想抱回去養。”
風無理呼了口氣,走了過去,那幾個小姑娘見有人靠近看了一眼,表情都有些微妙。
交流了下眼神,眼睜睜看著風無理湊到那黑貓跟前,拍了拍黑貓屁股,那隻瑟瑟發抖的黑貓一下子就炸了,扭頭看到男生之後,居然撲了上去,一頓喵喵亂叫。
“怎麽不去找你那些大橘朋友玩?”
“喵!”
“誰叫你非要跟來的。”
“喵喵喵!”
“你可以上去找我啊。”
“喵喵喵喵!”
外邊一圈學生麵麵相覷,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這人真的在跟貓交流一樣。
聽到她說不願意上樓的原因,風無理沉默了一下。
原來是上次跟她說好不能跑到教室上麵去。
妖精最重承諾。
對了,妖精和妖怪是有區別的。
長得好看叫妖精,長得報看叫妖怪。
“身體都濕了,我這也沒毛巾幫你擦,回去拿紙巾給你擦吧。”
他把已經被嚇壞的夜姬抱了起來,經過那幾個同學時,隻是點了點頭,就錯開身位離去。
又不認識,沒打算解釋什麽。
“原來那隻黑貓是他養的啊。”
“校霸居然還養了隻貓。”
“好溫柔啊,居然被說是暴力狂,哪裏像暴力狂了。”
“那些殺手也喜歡養養花,養隻小動物之類的吧?”
一群男男女女有說有笑,背後的指指點點並沒有帶強烈的惡意,但是若是本人聽到,大概會覺得尷尬或不舒服的話。
風無理不會在乎就是了。
隻是就在他上樓時,忽然感覺背後有一道視線,很令他在意。
他回頭看了一眼。
那種窺伺感又不見了。
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