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柏用了十幾秒才調整好心態,深呼吸,下了車,查看茶梨無視他以後是去了哪裏,又是去做什麽。

但院子裏空空****,鋪滿了金色的陽光,午休時間,分區警署院內十分安靜,隻有樹葉在沙沙作響。

鬱柏:“?”

他的視線逡巡了幾圈,剛剛他停車位置的斜後方是一排公用車位,那裏停著十幾輛巡邏警車,在警車夾縫中,鬱柏終於看到了茶梨……腦袋上支棱起來的呆毛。

茶梨的呆毛正在一搖一晃。

他本人屈膝蹲在一輛巡邏車的旁邊,手裏捏著什麽東西,目光不斷遊移,動作十分神秘。

“你在幹什麽?”忽然間,一個聲音在他耳邊輕聲問道。

“!”茶梨猛然一回頭,鬱柏的臉近在咫尺,駭得茶梨警官差點叫出聲來。

鬱柏不知何時來到了他身旁,就蹲在他旁邊,疑惑地看著被茶梨捏著手裏、已經捅進車門鎖的曲別針。

“一個警察,在偷一輛警車。”鬱柏迷茫地問道,“這是什麽操作?”

茶梨鎮定道:“什麽偷?警察的事,怎麽能叫偷?”

鬱柏好笑道:“那茶乙己,你來解釋一下,為什麽你在撬警車的鎖?”

茶梨信口開河道:“這就是我的巡邏車,我忘帶車鑰匙了,運用一些生活小妙招來開車門,不行嗎?”

鬱柏拆穿他道:“你有幾輛巡邏車?配給你的那輛,剛被我開回來,就停在那邊。”

“警官的事你少管。”茶梨做出凶惡臉,道,“車送到了就快走,不要妨礙我……”

他話沒說完,旁邊有兩名警員一邊聊天,一邊即將經過他們所在的地方。

茶梨凶惡到一半,急忙收住,並極力低頭縮肩,希望不要被注意到。

但他和鬱柏正麵對麵蹲在一起,他這一埋頭一縮肩,活像是立刻要鑽進鬱柏懷裏去。

鬱柏沒有動作,低垂下視線,雙眼臥蠶下方出現兩條短小的曲線,代表程度較輕的害羞。

茶梨此時哪裏顧得上觀察這些,隻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別被同事發現他在監守自盜——

赫赫有名的銀質勳章獲得者茶梨警官!竟於光天化日之下,在分區警署院內,目無法紀膽大包天,試圖撬開一輛警車,還業務不精笨手笨腳,被同事當場抓了現行,轉瞬間風光不再,換上囚服站在黑白橫條紋背景牆前……留下一張身高一米八的純獄照。

茶梨被自己的幻想搞得異常緊張。

殊不知他的幻想畫麵以氣泡狀漂浮在自己的頭頂,被鬱柏一覽無遺。

近了近了,兩名警員走近了。

這兩位同事眼力好得很,不但看到了在警車夾縫裏的兩人,還目光如炬地認出了他倆是誰。

一名警員道:“茶梨警官?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茶梨頭頂黑線,背對著人家,胡扯道:“沒做什麽,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