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老板終於忙完了別的事, 過來找鬱柏,恰好舞台上節目間隙,噪音不太大, 他剛走到卡座旁,就聽到了茶梨的最後一句話。

“這是在聊什麽?”老板站在卡座外, 在鬱柏做了個“請”的手勢後才走進來。

他很感興趣地問道:“真實與虛假,你們是在討論哲學問題嗎?”

鬱柏和茶梨還連體嬰一樣抱在一起,但這酒吧裏每對都是如此, 老板並不介意。

他在旁邊坐下,看到桌上鬱柏點的那瓶洋酒, 表情流露出恰到好處並且很真誠的感激。

“他喝得太快了,”鬱柏對老板解釋茶梨這半醉的狀態, 道,“上頭了,一會兒就好。”

老板理解地點點頭。

茶梨還靠在鬱柏的肩上,眼睛忽閃了幾下, 沒有說話。

鬱柏想了想, 回答老板的問題道:“我們在討論, 人要通過什麽, 來判斷自己是否是真實的存在。”

老板道:“有趣, 那討論有結果了嗎?”

茶梨沒有回答,實習警員鬱柏便含糊地答道:“沒有結果,隻是隨便聊聊。”

“很難判斷。”出乎意料之外, 老板居然對這問題發表了自己的見解, “真實, 本身就是可疑的。”

鬱柏被勾起了興趣,問道:“怎麽說?”

老板指了下桌上的檸檬水, 道:“就拿水來說,水是真實存在的,看得見喝得著,當它變成水蒸氣,就看不見了,那水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鬱柏笑了笑,說:“形而上學。”

從這點上至少可以得知,老板經曆的教育體係裏,沒有唯物辯證法。

“我看過一部科幻電影,”茶梨忽開口道,“結尾彩蛋很有趣,人類、地球、太陽係都很渺小,隻是銀河係中微不足道的存在,就連銀河係也不過是某種高維生物在把玩的一顆玻璃彈珠,高維生物還有很多個類似的彈珠。”

“……我也看過。”鬱柏道。

結合已知信息,鬱柏知道這裏有許多的文藝作品,都是三次元作品的變相投射。

但他有點奇怪,為什麽茶梨突然說起這個。

隻有老板略顯得茫然,道:“不好意思,我很少看電影,聽起來這段很有趣,是有什麽特別的象征嗎?”

“世界可能都是真的,也可能都是假的。”茶梨仍然靠在鬱柏肩上,點了點鬱柏的胸膛,道,“這個人,他是從別的世界穿越來的,他就認為隻有他的世界才是真實的。”

鬱柏一臉無奈。

在聽到這句話時,老板的神色卻發生了微微的變化。

鬱柏若有所感地說:“每個世界都有可能是更高維生物的玩具、工具或者作品,真實是相對而言的真實,虛構也應該是。”

老板一怔,慢慢點了點頭,表示認同,看那表情,還在咀嚼鬱柏這句話。

鬱柏的話,也把這個話題畫上了終結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