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為雌性,孕育女胎?”
就這寥寥八字,直接讓陶潛陷入驚恐。
他哪裏能想到隻是起遁法趕路,竟然也能碰上這等詭異之事。更是無法想象出自己變作女孩兒,還懷孕的畫麵,著實是為難人啊。
偏生此刻陶潛身處於雨霧雲氣中,看似沒有飲用這“女兒泉水”,但這泉水早已霧化為水汽,一絲一縷隨著陶潛呼吸而進入他的口鼻之中。
好在很快的,陶潛看到了更多信息,最後一道正是他如今所需要的。
“誌述:八百年前,有一朱姓女修,乃是左道人士,雖是個天縱奇才,卻因無適合之根本法,道途無望,直至某日此女得了一天地靈物【女兒泉】,由此修為大漲,非但踏足道化之境,更在福閩省內創立左道大派女兒宮。”
“注一:近段時間以來天下大亂,由此催生出諸多難民來,更有許多散修也懼處處肆虐的妖魔鬼怪,極需一大勢力庇護,因了此,女兒宮現任宮主決意擴張宗門,直接占了福閩一大片區域,女兒宮將於近日,升格為……女兒國。”
“注二:為了能在短時間內立國,女兒宮主使用至寶女兒泉,三日內此區域將不斷降下女兒泉水,隻要願意踏足其間,由雄轉雌,都可成為女兒國的一員,這消息吸引來了四方之民,以及諸多底層散修。”
“注三:盡管執掌福閩大權的朝廷高官極力阻擋女兒宮立國,但現任宮主交遊廣闊,便是觀音寺這等超然大派也變相表達了支持,是以在短短兩日之內,女兒國已然成型,女兒宮的勢力範圍也暴漲不知多少倍。”
“注四:代價可豁免!隻是四十八個時辰內不可與人**,否則必懷孕,且生女胎。”
……
最後一道注釋,讓陶潛大鬆了一口氣。
雖然還有些限製,但陶潛原本也沒打算去做那事,身邊還帶著兩個孩子呢。
嗯?
陶潛倏然一驚,光顧著擔憂自己,忘了小小歲和廉精兒也身處這雨霧雲氣內,這兩個小東西不會直接就轉為雌性了吧?
帶著擔心陶潛低頭看向左右,下一刻映入目中的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畫麵:
小小歲正眯著眼睛,滿臉舒適的躺在雲霧中,任由那些女兒泉水順著他的口鼻乃至於全身穴竅鑽入體內,過程中他還不斷發出如飲甘霖的那種暢快嘖嘖聲,看情形非但沒被女兒泉水轉為雌性,甚至於這些泉水與他而言,還是大補之物?
廉精兒的畫風,則正常了不少,他那雙寶石眼正閃爍著微光,隨後便見一層青綠色的光膜覆在軀體表層,阻擋著女兒泉水的靠近,同時他口中還不斷發出機械音:“血肉之軀,必有弱點……此物可汙我身軀,會生鏽,驅逐之……”
見此畫麵,陶潛又鬆了口氣。
還好,看起來兩個小東西本身的異樣,都足以讓他們不畏懼這女兒泉水。
“這泉水好生神奇,如果是無主之物,我少不得要裝上幾桶,日後研究也好,拿來給人喝也好,都有不錯用途。”
“可惜,此物已有主,還是不要招惹是非的好,速速離去吧。”
陶潛腦海,快速動了兩道念頭。
而後,他就又要起星吒遁離了此地。
這就是他接連度了兩災後,總結出的教訓。
不要妄動,不要胡亂摻和,隻管一路往北去往蓬萊海。
可惜,變故是否發生,諸多時候卻是並不隨陶潛之意。
他剛要起遁,也就是這一刻,陶潛耳邊忽然響起一道女聲輕咦。
陶潛自忖定力了得,尤其在修成太上靈寶無漏身後,對於魅惑氣息之類的外邪更是有著極高抵禦力。
可此時聽到那一聲輕咦,陶潛竟是莫名動心般,骨軟筋麻,不由自主停了動作,想多聽一聽。
恍惚間,陶潛隻覺身前多出一道極美身影。
陶潛定睛看去,這竟是一位女王,隻看她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臉襯桃花瓣,鬟堆金鳳絲。秋波湛湛妖嬈態,春筍纖纖妖媚姿。斜紅綃飄彩豔,高簪珠翠顯光輝……過往時日,陶潛曾在歡喜寶閣內見過諸多美麗女侍。
又見過豔屍菩薩那驚豔皮囊,自己那傀儡身也與潘紅娘這種嬌豔女修耳鬢廝磨,更有蕭真人這等溫柔雍容,胸懷天下的女修。
更別說陶潛煉魔喚魔時,所經受的那諸多考驗。
按說,再美的皮囊外相如今也驚不了他。
可此時,陶潛發覺自己錯了。
驟見這女王幻影,陶潛也不由多看幾眼。
也正是這幾眼,耽擱了逃遁的時機。
猝不及防的,陶潛原本以為是“幻影”的女王身形,竟是刹那由虛化實,一位真正的女王蓮步輕移,實則瞬息就到了陶潛麵前,探手就將他給捉了。
而後,嬌聲道:
“仙靈氣,祥雲術,好一位靈寶真修。”
“我女兒國初立,正宴請四方來客,諸多道友。”
“小道士你既經過此地,撞入我這女兒雲霧中,這也是緣法使然,不如隨我下去一同入宴,與我飲一杯女兒酒,賀我一賀,借了你這靈寶真修的福運,本國主自有厚禮送上。”
話音剛說完,這位自稱為女兒國主的恐怖女修完全不給陶潛拒絕的機會。
下一刻,光影浮動。
陶潛隻覺天地變換,整個人立刻就從那天穹上落下來。
再看眼前,竟然直接就身處於華麗輝煌的大殿之中,隻見一根根繡金玉柱聳立,翡翠珠簾內是諸多宮廷樂師在演奏仙音,孔雀屏邊後又有精通奇技**巧之人正作表演,中堂以及兩側都擺滿了宴席,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陶潛明顯是屬於來晚的那種,第一時間根本找不到位置。
不過他此時已經清醒了過來,心底隻是暗自叫苦,根本就沒有飲宴的興趣。
隻是粗略一眼,看清這“女兒國宴”內的賓客。
既然是左道大派,當然不可能和那鐵佛山一樣,弄出一個群魔亂舞的景象。
陶潛第一時間看到了諸多人類修士,雖然裝扮各異,氣機也有些駁雜,但大多數應該也都是左道人士,少數是來自一些道佛宗門,還有些則是來自千年世家之類,總體氣氛很是和諧。
不過在右側的葷宴內,陶潛又看到了許多精怪妖物,大多數甚至連遮掩都懶得遮掩一下,直接顯露出自己的本體原形,隻是為了方便飲宴,縮小了些。
除此之外,陶潛還感知到了不少強大存在,不得不關閉腦海中的感知。
陶潛原以為他被女兒國主帶下來後,國主應該會放開他,交由一個女侍女官之類的引領。
他打定主意,屆時趁機溜了就是。
可誰料到,女兒國主非但沒放開他,反而還抓緊了些。
見陶潛驚訝看來,國主竟是俏皮的對他眨了眨眼,嬌俏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你這靈寶小道士,小看我這國主了。”
“旁人被我這般牽著,早該軀體酥麻,羞喜不已,你這道士竟是一門心思想溜。”
“本國主天生一雙玲瓏仙目,可洞悉世間萬物身上些許氣運福緣,我看你修為剛至煉氣圓滿,身上仙靈氣濃鬱,無漏身也煉成,身上福運氣息可謂是衝滿雲霄,這才臨時起意將你攔下請了來。”
“你莫要惱怒,你此番想來是要去靈寶山門拜師,正好本國主與你靈寶宗雲華仙姑是閨中好友。”
“我借你些許福運來賀我女兒國初立,作為補償,我可直接引薦你拜入雲華姐姐門下。”
“如何?”
這些話說來複雜,實則被陶潛一念就接收。
女兒國主都將話說到這份上了,陶潛感覺自己再拒絕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絕不是因為之前,初次與女兒國主觸碰時,腦海中生出的那一大串問號。
更不是擔心,這純粹美到極限的國主在他拒絕後,會去找閨蜜告狀。
“好不容易得了兩災,到了山門就可拜師,可被傳授妙法,說不定還能混一個真傳弟子的位置。”
“要是因為少喝了一杯女兒酒,就出變故,那就太不值當了。”
動念中,陶潛扯出個很官方,也很禮貌的笑容,然後點了點頭,表示自己願意。
隨後下一刻,二者的身影這才緩緩顯現。
初始,沒什麽。
但很快這宴內所有賓客,不管是修士,還是妖怪,或是別的異類。
全都注意到殿中,被女兒國主親自牽來的一位年輕道人。
隻見“嘩啦”一下,萬眾矚目。
女兒國主顯然天性就是那般,或是直接將自己當做是陶潛的長輩。
被這麽多目光注視,仍不避嫌。
依舊拖著他往那上首而去,這卻是讓陶潛生出一種自己是不是被當做“吉祥物”的錯覺來。
很快陶潛便被國主拖到那上邊,被珠簾隔著的小宴中。
剛進來,陶潛就慶幸自己關了那魂靈感知。
因為這裏的席上,端坐的近十道身影,每一道散發出的異常氣息和氣機都極為驚人。
有數道,甚至絲毫不弱於這“女兒國主”。
比如一位明顯出自佛門,身披白袍,寶相莊嚴,素麵朝天的女修。
又或者一位身穿大袖單衣,頭戴葛巾的老者。
還有一位明明隻餘一幅骸骨,卻仍盛裝打扮,眼洞內紅光閃爍的異類。
以及一位身穿紅袍,有著一雙仿佛可勾魂奪魄眼眸的古怪少女。
其餘賓客散發出的氣機也很強大,至少是如今陶潛無法匹敵的存在,但都無法與這四位相比。
女兒國主剛拖著陶潛落座,還來不及做什麽,忽然那紅袍少女,竟是主動看了過來。
先是饒有趣味的盯著陶潛看個不停,隨後目光又落到陶潛身後的小小歲和廉精兒身上。
尤其是小小歲,立刻讓這少女忍不住伸出嬌豔小舌,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而後,絲毫不掩飾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直接便對著陶潛道:
“小道士,這太歲娃娃,是你家的?”
“香,真的是太香了。”
“你可願意與我交易,將這娃娃交予我,不論你想要什麽,本姑娘都可以給你。”
這幾句話傳來,陶潛眉頭立時皺起,幾乎不假思索就要拒絕。
紅袍少女眼力毒辣,也看出陶潛心意。
但她並未退縮,竟是又投來一道真正勾魂攝魄的目光,頃刻間要凍結陶潛魂靈。
同時,她竟開始出價。
“小道士不要著急拒絕本姑娘,你區區一個煉氣境小修士,遇上本姑娘願意與你交易,可說撞了大機緣。”
“這長生天朝,這修行界,很少有什麽是本姑娘弄不來的。”
“你若想著修行,我可助你在一月內連破築基、蛻凡兩大境,更可贈你諸多法寶殺器,還可為你引薦強者為師,日後就算要晉升洞玄境也不是什麽難事。”
“你若想著享樂,我直接予你一大片地盤,軍隊、子民應有盡有,讓你過一把當人間皇帝的癮頭。”
“如何?條件由得你提,本姑娘今天隻想嚐嚐太歲娃娃的香肉。”
“轟”
這紅袍少女每吐出一字,陶潛腦海便昏沉一分。
聽到後麵,他甚至生出了強烈的,答應她的衝動。
直至他忽然打了一個冷顫,腦海中生出悸動和感知來。
“誌述:正在遭受天妖亂神音,此法出自妖神……代價已豁免!”
“轟!”
幾乎是立刻的,誌述中的幾個關鍵字,讓陶潛猛地瞪圓雙眸。
正當他想做什麽時,忽然女兒國主的身軀擋在了他的麵前。
嬌笑聲中,那讓人靈魂渾渾噩噩,不由自主被控製的天妖亂神音被鎮壓下來。
同時,陶潛又聽到女兒國主那蘊著一絲不滿的聲音。
“這小道士是我閨中好友雲華仙姑的弟子,正宗的靈寶真修,可不是你能隨意欺負的荒野散修。”
“你作為妖神之女,平素確是自在慣了,但不會連我那雲華姐姐都敢招惹吧?”
“你此番不是來找你那個相好湯顯宗的麽?我可是聽聞他如今處境不太好,你這妖女不去幫自己的駙馬,老是賴在我這裏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