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內，本有十四帝。
隻是朱日照、高歡二人，遭陶潛坑害，被其餘十二帝分食。
如今接連顯了七帝，並未按照曆史朝代的時間順序來，而是頗為混亂隨機的降臨。
陶潛原身也是個熟讀史書的，截至目前這七帝，不曾出乎他的意料。
不過此時，他不由得也好奇起接下來的五位，又分別都是誰？
答案，飛快便有了。
仍舊是帝都與奉天，各自又有一尊開朝皇帝降世，現了神跡，頒了聖旨。
隻是這一遭，與前麵七帝頗不一樣。
兩地現世的帝王聲音都是重重疊疊，隻是一地重疊多些，一地則少些。
而被挑選出來的“曆史評價”，似乎也不隻是評價一人的，而是將評價多人的言辭拚接到了一起。
最關鍵的是，賜予張金鑾和姒洗心的神物與寶庫，也都不止一份。
帝都，多達十份。
奉天，則為五份。
真正讓陶潛驚訝的，是映入他眸中的這“二帝”的本相麵目。
盡管隻是域外陰影閃過的驚鴻一瞥，卻仍舊被陶潛的靈機雙眸捕捉到了。
方士中的帝王皆是異化怪物，此事陶潛早知。
可如李萬壽，楊龍犀等人，至少能瞧得出是一個修為極高的人族強者，慢慢墮落異化而成的。
但此刻陶潛瞧見的兩道龐大陰影，分明不止一人。
二帝，皆是一團難以想象的龐大囊腫肉塊，其上附著有數不盡的“惡心器官”，更釋放出億萬條蠕動著的、抽搐著的觸須肉管，盡數刺入此界，不斷吞吸著營養資糧……洞玄以下任何修士隻要凝神瞧久一些，必要遭受心魂汙染，身死道消。
哪怕是陶潛，看過後，也不由覺得顱腦腫脹，昏昏欲睡。
在這負麵狀態中，陶潛瞧了個分明：
降世帝都那皇帝怪物，其異化法身之上，除了數不清的手腳附肢觸手外，還有著總計十張不同的麵目，各自喝罵、廝殺、雜交。
降世奉天省內那一頭，其法身上，則是五張皇帝麵目，也是同樣狀態，混亂血腥，且令人惡心。
“莫非是……”
陶潛心底，登時有了猜測。
恰此時身側的元明真瞧出陶潛心中疑惑，即刻傳音解惑道：
“長生天朝，曾有過一段較特殊的曆史。”
“彼時李萬壽所立大朝滅亡，之後方士本該在暗中引導，快速結束亂世，誕生新皇，再開一朝。”
“可那時期出了不少意外，不管凡俗界還是修行界，都生出大量劫數災禍來，道佛相爭，妖魔決戰，旁門左道更有數千法脈混戰不休，哪怕是方士內部也生了爭端，李萬壽生前便是天縱奇才，入方士後更不甘大權皆由劉沛掌控，是以主動挑起戰爭。”
“盡管最終仍是劉沛略勝一籌，但李萬壽之地位也大幅上漲，分潤了不少好東西。”
“待諸多混亂平息時，方士才發覺，那時期長生天朝誕生了大量小朝代，由此也多了足足十幾位開朝皇帝。”
“若驟然吸納這般多皇帝入方士，必要分潤去許多資糧，方士內無人願意。”
“恰好這些皇帝，幾乎都先天不足，缺陷巨大，個個都背負著根本支付不起的代價，莫說與劉沛李萬壽相提並論，便是高歡、宇文黑泰他們也比不過。”
“最終二帝達成共識，竟使了某種秘法，將十幾個皇帝分成兩部分，各自融合在一起，分別占據方士內一個帝位。”
“以朱溫為首的‘五皇’乃是由劉沛煉成，以後者手段，自然在融合過程中下了暗手，是以那五皇在劉沛麵前毫無反抗之力，隻得唯命是從。”
“以王建為首的‘十帝’由李萬壽煉成，他同樣下了黑手，加了些控製心魂的料，十帝也隻得完全聽命於李萬壽。”
“雖說五皇十帝，數量有些差別，實則實力相當。”
哪怕是神耳宗聽諦宗都無法知曉的秘辛，元明真卻是隨意吐露了出來。
陶潛雖然猜到了那兩團怪物的來曆，但這些細節又如何能曉得。
聽完後，隻得感歎：劉沛、李萬壽二人，對後輩下手倒是極為默契的黑。
元明真說完一樁秘辛，猶覺不過癮般，欲接著泄密，隻是在說之前，賣個關子先問了陶潛一句。
“陶大哥，你已曉得方士內部有派別之分，那你覺得劉李二人，誰更強一些？”
“真若是爭起來，張金鑾與姒洗心，誰能捷足先登？”
這問題，陶潛先前的確在思量。
方士十二帝分裂成兩派，各自支持一個新君人皇。
目前看來，應是李萬壽這一派支持的姒洗心占了上風，畢竟這廝麾下不但有著超過十個大省的地盤，更將帝都、魔都這天底下最為繁華最為重要的都城收入囊中。
且從戰略手段、智慧天賦等等來看，姒洗心都稱得上是天縱奇才，碾壓張金鑾一頭。
若無意外，比如他陶大真人這樣搗亂的，用不了多久姒洗心就該登基了。
不過既然元明真刻意問，答案應當不會這般簡單。
果然，元明真一瞧陶潛麵色便知他也猶豫不定，不再賣關子直接便道：
“這二派，若單純以實力底蘊來分，劉沛比李萬壽更強。”
“並非是劉沛先入方士的緣故，而是他劉氏諸後代中誕生的強者，比李氏要多。”
“劉氏後輩中，有幾人的天賦資質福緣氣運甚至不弱於劉沛本人，隻是失了【開國皇帝】這一至關重要的規則名義，這才沒能突破那道化大劫。”
“饒是如此，那幾人的實力也極為可怕，道化以下，幾無敵手……若是合起來共同圍殺，哪怕麵對真道化境強者，也可不落下風。”
“正因後代子嗣頗為強大，劉沛才可始終壓李萬壽一頭。”
“是以別看如今姒洗心大占上風，可一旦爭起來，張金鑾未必不能再翻盤。”
又是一大樁秘辛，鑽入陶潛耳中。
不需要元明真說的太詳細，他稍稍比對一下史書，便推測出元明真所說的，那幾個恐怖的劉氏子嗣都是誰。
猜測後，陶潛似又想到什麽，下意識便問道：
“這些皇帝生前多數是明君，可入方士後都性情大變，想來也是吸血長生的一大代價。”
“那幾個厲害的劉氏子嗣應也變了，既如此，他們還會服氣劉沛這個老祖？”
“隻怕會認為是老祖借用【開國皇帝】這規則，掠奪走了他們的氣運，這才讓他們幾人無一個能突破至道化境。”
“都已經是異化修士，為了道化境，必定不會介意屠戮、襲殺自家老祖宗吧？”
“即便不殺，也當反目才是？”
元明真似猜到陶潛會這般問。
聞音後，馬上便笑了笑，回道：
“那幾位的確是這般認為的，事實更就是如此。”
“劉沛正是借用那規則，才能始終壓製並汲取強大子嗣後輩的氣運和力量，才能一直壓製李萬壽。”
“可惜的是，那幾位知道也反抗不得。”
“因血脈緣由，他們全部受劉沛所控製，生死都在老祖手裏，又如何襲殺？”
“至於暗地裏是否有些謀劃，旁人便無從知曉了。”
“不過，也不是沒有例外……”
說到此處，元明真頓了頓。
而後好似有所感知般，指了指帝都方位，又道：
“劉氏畢竟出了一大堆皇帝，出個特例也算不得稀罕事。”
“如今那十二帝已有九尊現世，還餘三位，其中一位正好也姓劉，此人運道逆天，還未當皇帝之前籠絡到一位了不得的天驕人物，那天驕使用一種取巧之法，使得其避開劉沛的血脈控製，罕見也占得一個【方士帝位】。”
“許也是這個原因，他雖是劉氏子嗣，卻在入方士後，與劉沛反目成仇，明明是前輩，倒舍得下身段去支持李萬壽。”
“哦，是史書中哪位皇帝？又用的何種法子？”
又聽到秘辛八卦，陶潛眼眸亮起發問。
元明真剛要說，帝都處，熟悉的動靜和聖旨再次響起：
“劉玄德！”
“乃劉氏新祖也，其治國法禮並用，威德並行，其有功德於人民者甚厚，千載而下，不可無祠。”
“朕聞得此界長生禁法破碎，心憂萬民，特此歸來，欲立姒洗心為新君人皇。”
“賜祖龍玉佩！”
“賜劉氏寶庫！”
……
當這一道聖旨響徹時，七十二省瞧著熱鬧，關注著大事的所有人先是愣神。
繼而，也紛紛察覺出這裏麵必有一些八卦秘辛。
一眾開朝皇帝們，分成兩派支持兩個不同的人皇，這如今是天下皆知之事。
而你劉玄德既是劉氏皇帝，為何不去支持自家老祖宗，反而是去支持李萬壽這個後輩？
莫非，劉氏生了內訌？
就在天下人都因此好奇時，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下一道響徹的聖旨，竟仍舊在帝都。
非但是緊跟著劉玄德降世，且聽聖旨中言語，二者關係也頗為密切。
“曹孟德！”
“乃曹氏太祖也，觀曹公明銳權略，神變不窮，兵折而意不衰，在危而聽不惑，臨事決機，舉無遺悔，近古以來，未之有也。”
“朕與玄德在外遊曆，驟聞此界災劫，與玄德同歸，欲立姒洗心為新君人皇。”
“賜祖龍秘冊！”
“賜曹氏寶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