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茱蒂:
從一些朋友和善心人士那裏,我們收到了非常珍貴的禮物。聽我說吧,上個星期,一位名叫拉威特的先生(這是我從他的名片上知道的)的汽車在孤兒院大門口軋到玻璃瓶。司機補輪胎的時候,這位先生隨便走進來看看。於是,貝西帶著他四處參觀,不料,他對見到的每一件東西都非常感興趣,特別是新帳篷營地。這項活動對男士特別具有吸引力。他竟脫下外套跟兩個小印第安人玩起了棒球。過了一個半小時之後,他瞄了一眼手表,要了一杯水,然後行了個禮才退出球賽。
到今天下午之前,我們早已把這件事拋到腦後了。今天,快遞人員送來一份禮物,寄件人注明是拉威特先生化學實驗室。這是一個很大的桶子,裏麵全是綠色的液態肥皂。
我告訴你了嗎?我們花園的種子都是從華盛頓運來的,這是高登,還有美國政府送的禮物。以前的政府多麽無能啊,馬丁先生就是最好的證明:他在這裏待了3年,卻隻挖個像墳墓一樣,不到一米深的坑,然後把萵苣種子埋進去。
噢,真難想象我們要整理的土地有多麽大。也許,你是惟一可以想象的人。唉,這真是令人浮想聯篇。隨著視野的漸漸開闊,一些開始覺得有趣的事情的背後,都呈現出一絲悲劇的陰影。
最近一段時間,我們非常注重禮儀,不僅是孤兒院式的禮儀,而且是舞蹈學校式的禮儀。我們對待客人才不會用假惺惺的態度呢。女生要有禮貌地與人握手,而且她們起身時男生要脫帽起立,並且要將椅子推到桌子底下去。開始時,小男生嘻嘻哈哈笑個不停,不過一看到他們的英雄樸西的禮節示範之後,他們也變得像紳士一樣了。唉,湯米昨天將小莎莉的頭推到湯裏,人們都笑個不停,不過莎莉是個自主性很強的女生,根本沒有在意這些男生的惡作劇。
今天早上,“拳擊手”到我這裏來。因為我一直忙著寫信給你,這半小時的時間,他手裏玩著彩色鉛筆,安靜地待在窗邊。貝西經過時,親了他的鼻頭一下。“惡心!”他的臉都紅了,還用男生那種滿不在乎的神情,擦了擦鼻子。不過,我看見他開開心心地繼續畫著,還試著吹口哨呢。我們一定會征服他的壞脾氣的。
(星期二)
今天醫生一直在沒完沒了地抱怨。孩子們吃晚餐的時候,他正好過來,所以便吃了點孩子們的食物。唉!糟糕。馬鈴薯燒焦了!為此他就瞎扯個半天。你知道,就算在上等的家庭,馬鈴薯有時候也會燒焦。而且,馬鈴薯燒焦這隻是頭一回發生。但那個“蘇格蘭男人”的樣子,就像是廚師故意讓馬鈴薯燒焦似的,而且還是我命令的呢。
沒有“蘇格蘭男人”,我也能做得很好。就像我曾經跟你說過的那樣。
(星期三)
昨天,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貝西和我去拜訪她朋友的豪宅,在意大利風味的花園裏喝茶。這一整天,莎莉·凱特和“拳擊手”都表現不錯,所以我們希望能帶兩個小朋友一起去喝茶。於是打電話告訴了主人。
“完全可以,一定要把小寶貝也帶來。”對方熱情地回答。
但是,這真是個錯誤的決定。我們應該帶,能坐很久的瑪咪去才對。我就不提拜訪的整個過程了,這個“拳擊手”跳進遊泳池去撈金魚才算是**呢。最後,靠主人在旁邊拉起他顫抖的腳,接著,他隻好全身包裹著主人的紅浴袍回到孤兒院。
你覺得這是怎麽一回事?麥克雷醫生為昨天的事情感到抱歉,邀請我和貝西在星期日晚上7點,到他那所橄欖綠的房子共進晚餐,順便看一些顯微幻燈片。我想其餘的節目一定是如何培養猩紅熱細菌、酒精組織和肺結核腺體。他對社交活動毫無興趣,不過,他也知道想在孤兒院裏順利地實踐他的理論,那就得對院長禮貌一點。
才讀完這封信,覺得每個問題之間不太連貫。不過既然隻是一些日常瑣事,我相信你會理解,我花了3天來所有空閑時間,才寫了這封信的。
我是最忙碌的莎莉·麥克白
又及:
今天早上有位女士來訪,她想在夏天短暫地收養小孩。她願意照顧體弱多病、需要關心的小孩。因為她的先生剛去世,所以想做些費神的事情。這不是挺感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