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茱蒂:
我不知道孩子們是不是喜歡我,不過我的狗倒是滿受他們喜愛。沒有比這裏更讓辛哥波更受歡迎的地方了。每天下午,3個乖巧的男孩會來喂它食物和水,另外3個同樣表現良好的男孩,可以給它梳毛。不過,每個禮拜的**是星期六早上,3個有最好表現的男生,可以用熱水和肥皂幫它洗泡泡澡。我已經把為辛哥波服務的特權變成引導孩子們守規矩的工具了。
鄉下的小孩從來沒有養過寵物,這不是很不合理嗎?因為他們和其他小孩比起來,特別需要有東西讓他們付出愛心。無論如何,我要給他們養一些寵物,就算是用捐款來蓋動物園也不怕。你能帶一些小鱷魚和塘鵝來嗎?隻要是活生生的,什麽動物我們都會欣然接受。
今天,我第一次參與“理事日”會議。傑維在紐約已經安排了一場簡單的會議,我很感謝他,因為我們還沒準備好接受“大檢閱”呢。不過,到4月的第一個星期三,我們希望能展示出一些具體的東西。如果我和麥克雷醫生的計劃都能實現,那時候,理事先生們的眼睛一定會為之一亮。
我剛為下個星期擬了一份菜單,貼在那個愛發牢騷的廚師能看見的地方。到現在為止,“變化萬千”的菜單,在“J·G·H”的字典中是找不到的。你一定難以想象我們將有怎樣的驚喜:黑麵包、玉米麵包、玉米粥、全麥鬆餅、加了葡萄幹的布丁、蔬菜湯、意大利通心粉、淋上糖漿的玉米蛋糕、蘋果布丁、薑味麵包。哇,數都數不過來。我想,那些年長一點的女生學會做這些點心後,她們未來的老公會好好愛她們一輩子的。
哎呀!真是的!有好消息要告訴你,結果我還在這裏說個沒完。我來了一位新幫手,是個一流的工作人員。你也許記得1910年畢業的貝西·金德吧?她曾經領導過一個合唱團,還擔任過話劇社社長。我記得很清楚,她總是穿得漂漂亮亮,她在離這裏20公裏的地方居住,昨天早上我碰巧遇見她。她開著車從這裏經過,差點兒撞到我。
我還沒跟她說過話,可是我們像老朋友一樣地打招呼。她一下子就認出我來,我這一頭招人的頭發總算有用處了。我跳上汽車踏板,對她說:
“你來孤兒院吧,1910年畢業的貝西·金德,為這些孩子們建立檔案。”
她也覺得很興奮,所以就來了。她臨時給我們充當秘書,每星期來四五天,她是我見過最有效率的人了。我得想辦法讓她長久待在這裏。我希望這些小孩子能成為她生活必須的人,這樣就算她想離開也不行了。如果我們付她高薪,她會留下來的。她同我們這個年紀的人一樣,都不想依賴家人。
由於我急著想建立人事檔案,醫生也將會成為檔案之一。傑維一定要寫信來跟我說,任何關於他的事情,拜托拜托,是越壞的事情越好。他昨天過來一趟,為山姆·史堤的拇指刺膿包,然後到我的會客室裏,就指示我如何包紮拇指。院長的工作還真要無所不能呢。
正好,這時是下午用茶的時間,我隻好請他留下來,他居然真的照做了!他絕不是想跟我在一起才留下來的,絕對不是,而是因為珍妮剛好端著一盤烤鬆餅出來。看來他沒吃午餐,而離晚餐又還有好一會兒。他一邊吃著一整盤鬆餅,一邊詢問我是否有準備當好院長。他問我大學修過生物學沒有,化學成績怎麽樣,我的社會學知識,以及是否參觀過哈斯丁模範孤兒院,等等。
對於這一連串的問題:我態度坦白地給予回答。接著,我反過來回敬他一二個問題:我麵前這個充滿邏輯、精確、自尊和見識廣博的人,受過怎樣的訓練呢?在我堅持不舍的追問下,也挖出一些可敬的事情。他那種緘默的神態,好像他家裏有人受過絞刑似的。麥克雷醫生的父親出生在蘇格蘭,他到美國霍普金斯大學任職,卻把兒子送回蘇格蘭接受教育。醫生的祖母是瑪格萊納家族的一員(這個名字聽起來很有聲望),而他的寒暑假都在高地上追逐鹿群。
我就搜集來這些情報。也就這些,其他的沒有了。求求你告訴我有關我的敵人的一些逸聞吧,最好是他的醜聞。為什麽呢,要是他真的那麽了不起,他為什麽會埋沒在這個窮鄉僻壤呢?通常一個學者會一邊在醫院上班,一邊在研究機構工作。你能肯定他沒有犯罪,而且不是個亡命之徒嗎?
我稀稀拉拉寫了好幾張紙,卻什麽事情也沒有告訴你。哦!芝麻蒜皮的小事萬歲!
莎莉
3月6日
於約翰·格利爾孤兒之家院長室
又及:
我鬆了一口氣。麥克雷醫生穿的衣服不是自己挑的,這種事他都交給了管家麥卡克太太。
真的,再一次,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