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陡弦月剛要後退,就聽羅陽大叫:“站住,不要動。”

四個人一動不動,任由兩側牆壁上的符號燃燒。張納米三人不知道此刻有多麽凶險,羅陽卻深知這些符號的可怕之處。

“艾米西亞符文,那個以符文科技為主的古老文明。該死,怎麽會是艾米西亞?最早在聯盟確立職業晉升體係的文明,最早繪製銀河係星圖的文明,最早與係外文明交鋒的文明,標榜典雅與尊貴,實則上霸道不講理,瞧不起所有外族。尼瑪拂曉的資料能不能再坑人些?幹脆把老子坑死算了。”羅陽心中的怨念一下子爆表。

大約過去兩分鍾,牆壁上的符號相繼熄滅,長長的走廊中恢複平靜。

“呼,可以動了。”羅陽重重的喘了一口氣說:“剛才符號燃燒,有肉眼見不到的偵測靈光在我們前後竄動,好就好在我們不是職業者,被判定為極端弱小,沒有危害的存在,否則符號會越燒越猛,瞬間形成絞殺把我們四個人幹掉,連一道灰燼都不會留下。”

“不是吧!要說我們三個弱小還成,羅哥你也算弱小?”陡弦月稍稍放鬆,沒心沒肺的咧嘴笑道,並未把剛才的凶險放在心上。

“嗬嗬,可別當我有多強,艾米西亞是最早確立職業晉升體係的古老文明之一,其實他們的思路很正確,用一個共同的體係將銀河係大部分文明串聯起來。隻是艾米西亞人本身就十分高傲,瞧不起其他種族,以至於後麵有很多文明向他們學習。反正他們信賴職業等級,防範重點也在職業者上麵,我們占了一點點身為白丁的便宜。”羅陽邊說邊向前走,因為飛船的自我防衛係統並未激活,目前四人還算安全。

時間不大,四人站到一座大門前。

“生命波動就是從門縫裏泄露出來的,可是我們怎麽進去?”陡弦月向上張望,隻見大門上布滿一個個蜿蜒如蛇的符號,有紫色和青色兩種符號,符號之間的凹痕流淌著一絲絲白光。

“有毒,向後退,別靠近這座大門。”竺年生說著從袖口抽出一張五彩斑斕薄紗,甩手拋向前方,當薄紗的一角觸及門縫後,不等飄落地麵就變成黑色。

那是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漆黑,好像看上一眼就會陷進去。

好在四個人全副武裝,呼吸器就像透明麵罩,把整個麵孔都罩了進去,而張納米編織出來的納米服足夠細密,最大限度擋住了毒素侵蝕。

“你們看到了,門縫有毒氣湧出。這種毒氣無法傳播太遠,很快就會消散掉。不過,在門後的房間中,它肯定是霸主。”竺年生從袖口不停抽出手帕大小薄紗,色彩各不相同,甩出去進行試探,結果無一例外全都變成黑色。

“怎麽全是黑色?”陡弦月十分吃驚。

“黑色意味著我的測算方法全部失效,這是一種世間罕有的奇毒。不過,有時候奇毒對特定生命也有可能是大補之物,我懷疑門後仍有生命波動正是依靠這種奇毒延續生命。”竺年生邊解釋邊從袖口取出一條手帕。

這條手帕素白,白得純粹,白得可愛,就像世間最幹淨事物,不沾染半點灰塵。

玉手一抖,素白手帕飛了出去,剛剛觸及門縫便抖動起來,沒有飄落下去,反而快速伸展。

就在四人眼前,白色手帕伸長成為封條,將門縫給封了起來。從“封條”最底部,黑色開始逐漸上升,越向上走,顏色越淡。

最終,封條僅有一指寬仍然素白,其他地方統統變成黑色。

“厲害,這麽凶猛的毒性催發一線生機,我倒是真想看看門後生物的真麵目。”竺年生趕緊搗騰起來,從腰間解下瓶瓶罐罐說:“我能配置防禦藥劑,不過最多支撐五分鍾,時間一到必須退出來,否則隻有死路一條。”

“五分鍾不算短了,問題是我們如何把這扇大門打開。”陡弦月說到了點子上,從見到這扇布滿符號的大門開始,羅陽就在琢磨如何把它打開。

“大門交給我來解決,艾米西亞符文有個特點,便是總會引入一些前綴語,據說封印師使用超能時為了增幅少許威力念誦的特定句子就與艾米西亞符文有關。”羅陽說道,他必須等到竺年生把藥劑配製出來再去印證猜測。

“啊?封印師是什麽?”陡弦月撓了撓後腦勺,盡顯她那孤陋寡聞的小白資質。

竺年生配製藥劑的速度非常快,左一把粉末,右一把碎屑,再加上稀奇古怪的**這就成了。

“如果大門打開,跟緊我的腳步。”羅陽提醒一句,彈指打出九道金光,正好觸碰到大門上呈斜線的青色符號,頓時引發一聲轟鳴。

“轟隆隆!”

大門向內打開,滾滾黑煙湧了出來,竺年生手疾眼快,把剛剛配製好的藥水灑在四人身上。

“走。”

羅陽躍身衝了進去,隻見門後空間極為廣闊。向前是一條通道,左右兩側是水池,粗大水流就像蛇一樣探出水麵,在通道上方來回猛竄。

“呃,這水的顏色好惡心,綠了吧唧,黏黏糊糊,溫度這麽低居然沒有凍結。”陡弦月有些害怕,天知道這些水流落下來會怎樣,也許是毒液,也許是酸液,反正不是什麽好東西。

“兩邊的池子曾經有矽藻和魚類,水池曾經工作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來環境惡化,池子裏的生物全部死去,經過多年之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竺年生邊跑邊用腕表進行掃描,對周圍讀取環境係數,以防止其他毒素出現。

跑過通道,前方空間更為開闊,十二座邊長為百米的懸浮平台依次向上,就像十二級階梯。

時間緊迫,羅陽抓起竺年生和陡弦月飛了起來,張納米快速抓住納米絲被帶離地麵。四道身影跨越懸浮平台,等到雙腳落地,身上“呼啦呼啦”竄起綠光。

“這裏毒性超標,藥劑正在飛速燃燒,起碼縮短了半分鍾時間。”竺年生如實回報,因為她必須讓羅陽知道情況。

“知道了。”羅陽快速掃視一圈,帶著三人穿越矗立著四座巨大銅鼎的廣場,來到一處黑氣繚繞區域。

“就是這裏,生命波動。”陡弦月雙眼直勾勾看向盤坐在黑氣中的身影。

那是一名皮膚如同樹皮的消瘦異族,應該與人類的身高差不多少,身上穿著破爛衣袍,胸口部位幾乎被掏空,不斷有黑氣湧入傷口,再從鼻孔噴出來。

“這種傷勢還能活到今天?”張納米禁不住奇怪。

“他已經死了,隻是無意識的延續微弱生機。弦月,過去把他身上的物品取來,科林人和曲家已經盯上這個地方,早晚都會突破光球陣列進來,我們必須先過一手,把重要物品取走。”

“好,交給我。”陡弦月全身上下鍍上金屬皮膚,邁步向黑氣之中走去,身上“呼啦”一聲冒出綠光,說明藥劑抵抗不住黑氣的毒性。

“我靠,老娘得動作麻溜點。”陡弦月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樹皮人身邊,伸手在破破爛爛的袍服中摸索。還真別說,伸手就有收獲,弄出來一塊表麵布滿裂紋的巴掌大玉牌。

玉牌呈黃色,上麵布滿細小符號,就像用鮮血書寫而成,又似天然紋路,看起來就很名貴。

“哇,又有發現。”陡弦月摸出兩座紫水晶雕像,體積也就嬰兒巴掌大,雕刻的都是神態倨傲鳥兒,栩栩如生,巧奪天工,連羽毛都纖毫畢現。

接著摸下去,令人不敢相信,破破爛爛衣袍就像聚寶盆,五隻瓦藍色小瓶子,六把款式古老匕首,幾袋散發著金光的種子,兩條長度超過五米的細長青色鎖鏈,滿滿登登裝了一大袋子。

“笨啊!把他的衣服脫下來不就成了?”陡弦月剛要這樣做,就聽羅陽說:“回來,現在就離開,快。”

“羅哥。”陡弦月剛剛遲疑,身體便被一道暗影掃到,整個人向後轟飛出去,還好她死死抓住袋子,沒有白白冒險一次。

“你們兩個快往回跑。”羅陽命令張納米和竺年生,之後飛身去救陡弦月。

隻聽叮叮當當亂響,就像用錘子錘擊金屬,陡弦月身上的納米絲不斷散落下來,暗影正迅猛出擊,不時濺射出電火花。

“星爆斬。”明晃晃金光從高處斬落,映照出一道四五米長身影,它看起來很像蜘蛛,不過前身又酷似螳螂,揮舞鐮刀利刃發動猛攻。

也就片刻工夫,陡弦月身上的納米絲全部落地,她的身體抖得厲害,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怪物每次攻擊都能傳遞驚人震力,讓她動彈不得。

“星爆斬,星爆斬。”羅陽的雙手瘋狂揮舞出金光,就在陡弦月從破爛衣袍中不停掏出東西來,他就覺得不對,腦海中回想起一則傳聞。

說艾米西亞人的戰袍非常厲害,通常會獻祭數量龐大的象限魔怪凝聚出符文守護使,曾經在多隆行省出現,差點屠滅一城。

“是這東西,符文守護使等於使用人工手段製造出來的詛咒魔怪,肯定能夠封印。”羅陽抬手放出水晶沙漏,星體磁場一下子暴增。

“弦月,聽我命令隨時準備去脫袍子。”羅陽擋在陡弦月身前大喊,隨即不管不顧將詛咒魔怪逼迫出來,化作黑色漩渦拖住符文守護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