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物件,沐遊是看不出來的,可對字畫沐遊可是從小耳濡目染,古體字多是熟爛於胸。而且沐遊自小記憶超人觀察入微,對於這字畫真跡假筆一眼看透。

沐遊看到一個箱子裏麵有四副竹畫,所畫之竹,體態疏朗,風格勁峭。畫法灑然之中帶著硬然,下筆多變且獨特,未畫之前不立一格,既畫之後不留一格,乃大成之法。竹幹冗繁削盡,淩然傲立,大有倔強不馴又兼虛心向上。竹葉神似坡公,多不亂,少不疏,脫盡時習,秀勁絕倫,渾然天成。

這世上畫竹如此,嗜竹如此,還有誰人,正是鄭燮鄭克柔。每幅畫上都各題一詩,三首乃鄭燮之詩,一首為敬仰坡公而題:

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南西北風。——《竹石》

舉世愛栽花,老夫隻栽竹。雙學滿庭除,灑然照新綠。幽篁一夜雪,疏影失新綠。莫被風吹散,玲瓏碎空玉。——《竹》

一片綠蔭如洗,護竹何勞荊杞?仍將竹做笆籬,求人不如求己。——《籬竹》

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無肉令人瘦,無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醫。——《竹》(仰坡公)字跡遒勁,讓人驀然起敬。金鉤銀劃,每一筆都是傳神,如此字跡,沐遊如何認不出是板橋真跡。沐遊不懂古董之價幾何,卻明白真跡孤份最是難得。

除了這板橋四字畫外,還有其他之字畫,沐遊也多是在書籍上見過,單單這些字畫,稱之為國寶也是名符其實,更別提還有其他一些沐遊看不懂卻也知道珍貴的物件。

不管這賊船是要往何處開去,沐遊可不許自己眼見國寶外流而無動於衷。沐遊不是愣頭青,無有那麽強烈的偉大情艸,但自小耳濡古文,對古人甚是敬仰。便就算沐遊是個混蛋,眼見這重寶,也必須給搶過來,如何能不動心!

“你們三個跟著這艘船!”

沐遊小狐狸小龍小蟹蟹說了一句,從水泡之中破出,催動隱身能力將身體化成分子從船底穿入船艙。重新凝聚了身體後沐遊略有變化,沐遊毫不客氣的將船艙之中所有的箱子全部都收入了儲物玉簡之中,這幾個大鐵箱子,真是不知道裝了多少物件。

船艙之中有監控,監控室之中的人見有人突然顯現嚇了一跳,又見其以著詭異的手段將那麽多的大鐵箱子變沒,更是差點叫見鬼。

“船艙有異動,快派人去看!”

頓時之間,整艘船驚動,手拿槍械速速往船艙之中衝去。到之時,見船艙內的護衛早已倒在地上不知死活,更是見一個年輕男子神態自若,如是閑庭信步一邊朝著自己這邊這麽多荷槍實彈的人走來。

“你是什麽人?”

沐遊聽到所說的話是很正宗的華夏語,猛然心中騰起一片熾火。冷然反問:“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運這批東西出國?”

來此的端槍人間船艙空空如許,都是緊張不已。見中間的那個虯髯大漢沒有示意開槍,也不敢擅動,此批貨物在場之人多是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但也知道絕對很是貴重,否則也不會如此慎重夜晚出海,便請來自己這一支雇傭軍護航。

站在端槍人最中間的乃是一個虯髯大漢,乃是這支雇傭軍的頭領,怒目圓睜,將手中的衝鋒槍對著沐遊,大聲喝問:“箱子哪裏去了?”

沐遊無視他的問題,繼續反問道:“你知道這箱子裏麵裝的是什麽嗎?”

眼前這個人麵對這麽多槍依然如此鎮定,外加那眉宇之間偶爾散發出來的煞氣,虯髯大漢很是心生警惕。虯髯大漢曆經生死多次,知道這種煞氣絕對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回想自己身邊這麽多槍支,這才定下心魂,道:“我問你話呢!”

“我問你話呢!”

沐遊重複著虯髯大漢的話,語氣上卻更加強烈,強烈得讓人有一種窒息的感覺。精神強度的增加使得沐遊淡然間散發出了一種威壓,這種威壓看不到,卻能感覺得到。

沐遊話落,身子猛然一閃,距離虯髯大漢十米的距離,在沐遊腳下不到瞬間。即便是方才的體裂讓沐遊疲憊不堪,但對於這些普通人,卻是手到擒來。

虯髯大漢隻覺眼前一晃,然後便是脖子一緊,這人猶如鬼魅般的身影襲來被抓住了脖子。這人的速度讓虯髯大漢極為震驚,快,太快了,快得居然讓自己一點反應都沒有,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這麽多人這麽多槍,居然奈何不了半分他!

“你知不知道這批東西是什麽?”沐遊冷聲問道。

而此時所有人的槍都指向了掐著頭領脖子的男子,但無有一個人敢肆意開槍,方才這人的速度太快了,詭異非常,誰敢確定他會不會直接捏斷頭領的脖子。

“知…知道!”

沐遊的靠近,加上其有意將氣勢催動起來,使得虯髯大漢的威迫感更強,強到靈魂開始顫栗。

“知道還往國外運,誰是雇主?”

“不,不知道!”

“運往哪裏?”

“島國。”

沐遊聽到“島國”二字,噌的一股無明業火升起,掐著虯髯大漢的手直接將其朝著船外丟了出去,這一擲如是扔石子兒一般,虯髯大漢約有兩百來斤的身子被丟出去了百來米遠,砸入了海中。

“明知道是什麽東西,還往島國運,太沒節艸了!”

對於這個虯髯大漢丟入海中之後,是死是活,沐遊就不管了。死了活該,活著算命大。

雇傭軍其餘人全是被眼前這詭異人的一扔給嚇了一跳,這人,得多大力氣啊,居然能把兩百來斤的人丟出去百多米遠,這等力量絕對是非人的!

同時見沒有了頭領的顧忌,加上驚恐之下,全部開槍。

砰砰砰!

轟!

伴隨著槍聲,還有一聲轟炸。

這轟炸當然不是船上雇傭軍所為,而是來自外麵。

沐遊展開最快速度躲開子彈後,往外看去,但見一艘快艇不知道從何處衝出來,直往自己所在這艘船而來。快艇上一個男人掌舵,另外一個是女人,肩膀上扛著一架火箭筒,方才那一炮正是她放的。

船上的雇傭軍成員大大驚訝,這船裏麵有一個詭異人,外麵還來了這麽凶悍的兩人,這走私的活真是不去好做啊,怎麽還引來追逐了呢。

約有一半人第一時間衝出船艙,欲要將甲板上的艦炮推出來將這艘快艇擊沉。可惜,快艇上麵那個女人的速度比他們快多了,又是兩炮直接將甲板給轟掉了一半,趕去的雇傭軍成員不得不往後退。

船隻半斜,搖搖欲墜。

女人見此不再打炮,而是抄起了重機槍朝著船隻橫掃。而那個男的,極為嫻熟艸作之下,將快艇靠近了船隻,幹拔起跳躍上船隻,手中機槍砰砰連開,配合女人,甲板之上的人盡數被擊殺。

這一男一女,身手之利落讓人咋舌,即便是這些雇傭軍也難比一二。

船艙內的雇傭軍成員見此,又是一驚。連連後退之時,發現後麵還有一個詭異的年輕人。

沐遊見此,身子連閃,手起作刀而落,滿船艙都是影子,影子一停,所有的雇傭軍全部倒下。

沐遊看了一眼甲板上警惕看向自己的男女,徑直向二人走了去。

沐遊起初看這一男一女的時候便覺有些眼熟,才想起這兩人正是在迪拜朱美拉清真寺遇到的雌雄大盜。

“沒想到,這麽快我們又見麵了?”

“是你?”

雌雄大盜看到船艙之內出來的人,也是愣了一下,沐遊此時臉部的變動和迪拜是一模一樣的,雌雄大盜如何看不出來。

“原來你們真是華夏人。”

沐遊聽到他們的華夏語,嗬嗬而笑,好像對麵的人不是拿著槍的強人而是拎著伴手禮的便宜一般。

“這艘船是你的?”雌雄大盜警惕問道。

沐遊搖搖頭,說道:“看來你們也是為這船上的寶貝來的吧?”

雌雄大盜聞言,點了下頭,其中男的說道:“既然你和這艘船沒有關係,那你走吧,我們不為難你。但船上的東西你一件也不能帶走!”

沐遊笑了一下,突然問道:“你們搶這些寶物是要幹什麽?也賣到國外去嗎?”

“我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你走吧!”女賊聲音比起男的要冷很多。

沐遊道:“我覺得我還是等等好了,免得你們進去船艙看不到東西又來找我,麻煩。”說罷便大大咧咧的坐到了甲板上的一個張凳子上,抽起了煙,眼神之中閃過好奇之色,實在是好奇這一對雌雄大盜是什麽來頭,應該是有故事的人吧。

“你說什麽,東西不見了?”

女賊聞言,疑惑問了一句,讓男賊看著沐遊,往船艙之中走去,果見船艙之中空空如也,快速衝出船艙,手中的重機槍直接在沐遊腳下連射好幾槍,嬌怒道:“東西哪裏去了,說!”

“要知道東西哪裏去了,你們得先告訴我你們是什麽人。”沐遊笑道。

女賊聞言,大怒,舉槍要射沐遊,被男賊攔住,輕聲道:“老太,等等。”然後看向沐遊,說道:“勞煩告訴我們,那批東西哪裏去了。如果是已經被島國那方接走,我們現在去追還來得及。想必你也不希望華夏之寶流入他國吧?”

“如此說來,這兩人倒聽上去像是護寶的國之英雄?”

沐遊持懷疑的態度笑了一下,然後掐了煙,朝著兩人說道:“船上之物你們就不必擔心了,絕對不會流出國外的,你們要擔心的應該是你們自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