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開始收徒教導弟子的時候,彭程去找過他,說想殺了那個欺負他的人,韓雲為了他的身心健康,沒有讓他去殺,而是讓他先變強,他不想讓彭程覺得,殺人可以解決任何問題。
可惜啊,旁觀者清,他是勸了彭程,可他自己卻越陷越深了。
就像是兩年前,他勸彭程不要殺人,而今年,卻告訴彭程,不可以原諒傷害過自己的人,該殺就得殺。
就可以看出來他的轉變。
從去年魔隕之地回來,我就看出來了,他如果不加以節製的話,早晚會有大禍臨頭。
那時候,我就跟他說,我說祁家那丫頭,人挺好的,心善,熱心腸,你跟她成親啊,她可以勸你,慢慢的改變你,讓你不要殺心太重。”
說到這裏,璿漪仙子搖了搖頭,說道,
“可是啊,這都又快一年過去了,你也沒勸過他,也沒靠你的善良去感化他,他還是那麽我行我素,殺人如麻,心狠手辣。
他變得太黑暗了,你知道嗎?
是人就得有點良心,但他沒有。
人的心都是肉做的,但他不是。
任何人,在動手殺十萬人的時候,都會於心不忍,都會猶豫思考很久,
哪怕是敵軍,哪怕對方該死,人也都會猶豫的,畢竟那是十萬條活生生的生命啊。
但我想,他在殺這些人的時候,肯定沒有半點猶豫,直接挖個坑,一把火全都燒死了。
在他眼裏,那不是十萬條命,隻是一群螻蟻,一群畜牲,一堆柴火罷了。
他入魔太深了,他對生命沒有半點敬畏。
不敬畏生死的人,就不會理解生命的意義。
這一次,就是因為他太踐踏生命了,才遭了天譴。
以前還好說一些,也就是滅個家族什麽的,可現在呢,他先是滅了唐門幾萬人,又滅了哈密國十萬大軍。
也難怪老天會看不下去。
如果,這次他真的能夠醒過來,我希望以後你能多勸勸她,用你的善良和熱忱,告訴他生命的可貴。
否則的話,我真的擔心他以後會遭更大的報應。”
“嗯嗯,我會的,都是我沒有做好。”
祁小雨連連點頭。
“他不是培養了一支戰鬥力很強的軍隊嘛,以後有什麽需要殺戮的,讓軍隊去做,花那麽多的錢,不能白養那麽多人,軍隊是越打越強的,不要讓他再什麽事情都親力親為了。”
說到這裏,璿漪仙子忽然想到了小雨馨,問道,
“馨兒呢?她去哪了?”
“馨兒有侍女帶著呢,還不知道這邊的事情,我怕她傷心,沒給她說。”
“嗯,這件事挺大的,他一日不醒來,便會人心惶惶,單靠你一個人也撐不下來,我跟你一起應對外麵的人吧。
現在看樓蘭國的賊兵已經殺的差不多了吧,其他人也快該回來了。”
現在是大半夜,但聶澤還是派人出去通知了二品三品的強者們和鎮北軍回來。
畢竟鎮北候身亡,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璿漪仙子和祁小雨,就這樣坐在韓雲的床邊,陪著他,一直到天亮,都沒有去休息。
期間,璿漪仙子就在靈簡上跟王富貴他們說了一聲,讓他們不要擔心。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已經開始有人陸續返回了。
第一個返回的,是潘登岩。
騎兵出去散開,摸黑找人,經過一夜時間,潘登岩是最先被找到的,也是最先趕回來的。
他直奔鎮北侯府而來,在韓雲臥房外落下後,直接大踏步的走了進來。
“怎麽回事?怎麽有人跟我說韓師去世了?”
潘登岩人還沒到,聲音便先到了。
焦急的他走進臥房後,便看到了璿漪仙子,先是一怔,立刻抱掌道,
“拜見師姑。”
潘登岩拜師很雜,七大勢力裏基本都有他的師父,陰陽宗那邊他拜了掌門為師,所以叫璿漪是師姑。
然後韓雲也教他武功,給他寶物,他稱呼韓雲也是韓師,然後韓雲跟璿漪是師徒……
亂輩了。
不過潘登岩無所謂,各論各的。
“你來了。”
璿漪仙子站起身來。
“師姑,韓師怎麽樣了?”
潘登岩大踏步的走去。
“他沒事,隻是昏迷了。”
璿漪仙子解釋道。
“我不信,我要親自看看。”
潘登岩一個側身閃過了攔住她的璿漪仙子,來到了韓雲身邊,抓起韓雲的手便探查脈搏。
緊接著,他臉色大變,難看到了極點,
“真……真的死了?”
韓雲並沒有昏迷,他能夠感知到外界的一切,也能夠聽到他們說話,隻是脫胎丹給他脫胎換骨的功效還沒有完成,他的身體依然不是由他掌控的罷了。
此時自己的手腕被一個又一個的人**,心裏早就隔應了。
都說了不會死不會死,咋就聽不懂人話呢?
老婆和姑姑摸摸就算了,你潘登岩一哥老爺們瞎摸什麽啊。
“沒有,他隻是出了一些意外,他會醒過來的。”
璿漪仙子皺眉解釋道。
潘登岩看了她一眼,有心想要安慰,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在他看來,璿漪仙子隻是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在自欺欺人罷了。
可是,他真的忍心打破對方心中那僅剩的念想嗎?
算了,這種頭疼的事情,讓別人去做吧。
潘登岩拉了張椅子坐下,雙掌覆麵,掩蓋自己的悲痛。
他心中悲憤萬分,卻又無能為力。
韓師若是被敵人殺的,他拚了老命也要給韓師報仇,可韓師是遭天譴被老天降下雷霆劈死的,他可怎麽辦啊?
難不成,衝上天空,對著天來上一拳?
隨著時間過去,越來越多的人來到了這裏。
天師府三老回來了,祁家族長帶著祁家的長老們回來了,就連祁小雨的爹娘,也都從山下上來,來到了鎮北侯府裏。
祁小雨的爹娘麵色戚戚,心中感歎自己女兒的苦命。
從小到大沒享過什麽福,吃苦長大的,好不容易有了個好歸宿,可這都還沒過門呢,哐當一聲成寡婦了。
這以後可怎麽辦啊!
自己那苦命的女兒,以後可還怎麽嫁人啊!
若是在自己家裏,祈張氏怕是早已經哀嚎痛哭起來了,但在這裏她不敢,因為全都是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