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因為您是鎮北侯,天下聞名,而我呢,隻是一個小人物罷了,沒什麽名分。

您那兩位夫人之爭,其實應該是正房地位之爭。

我隻是一個小兵卒罷了,誰當我正房都無所謂,但您不一樣,您是權傾朝野的鎮北侯爺。”

“她們倆會在乎這個名分嗎?這東西這麽重要?”

韓雲疑惑道。

張瀟予苦笑了一聲,接著抱掌說道,

“侯爺,末將想要鬥膽臆測一下,如有不敬之處,還望侯爺海涵。”

“你盡管說,我不是個因為別人說的話不好聽就去懲罰別人的人。”

“嗯,末將覺得,她們其實爭的並不是你,而是你那個正房地位。

小雨……哦,現在應該叫韓夫人了。

我是比較了解她的,她自小便跟著我和夢琪一塊玩,一直到五年前,我離開玉門關前,還見過她呢。

她是一個外柔內剛的性格,因為出身不好,經常被人欺負,也造就了她堅強又好鬥的性格。

這也不怪她,她如果不好鬥的話,一個祁家庶女,能被人欺負死。

原本您隻有她一個人,她沒什麽危機感,自然便很乖巧,可現在突然間來了另一個夫人,這便讓她患得患失起來了。

她是個苦命的女孩,害怕失去,更害怕被人欺負。

為了不被人欺負,她便更想要一個正房的名分,來幫助她壓過另一位夫人。

至於您的那位姑姑,性格的話,我就不太了解了,但也是略有耳聞……”

“等一下,你怎麽知道我另一位夫人是我姑姑?”

韓雲疑惑道。

張瀟予眨了眨眼睛,

大哥這還用問嗎?軍裏都傳遍了啊,那天妙欲菩薩說的話我也聽到了,今天你們一起走城門口迎接,能站在你身邊跟你一起的,不是你夫人還能是什麽別的身份?

“算了,確實是我姑姑,今天你也看到了。小雨確實是個外柔內剛的性格,姑姑她呢,是一個外剛內更剛的性格。”

“嗯,璿漪仙子的大名,我以前並沒有聽說過,畢竟玉門關地處偏遠,而我整日讀書,不太關注江湖事,這些事情,還是路上我打聽您的信息時,聽夢琪說的。

璿漪仙子是您的師父,更是您的姑姑,現在成了您的夫人,理應是親上加親,心中更加穩妥才是。

可並不是這樣,她應該會更加忐忑,她會比祁小雨更加迫切的想要正房之位。

因為正房隻能有一個,如果小雨她成了正房,便要壓璿漪仙子一頭。

璿漪仙子身為二品強者,額……應該是二品吧,畢竟能夠跟菩薩戰鬥的。

又身為朝霞峰的掌座,常年身居高位,更是您的長輩,您之前在她麵前都得畢恭畢敬的。

這樣的人,心中肯定有傲氣,哪怕是嫁了人,也決不允許有別的女人能夠壓在自己的頭上。

您想想看,小雨比她年紀小,還沒她武功高,輩分也不如,一個什麽都不如她的女人,地位卻比她高,還要欺負她,她如何能忍得了?

再加上她是您的長輩,對外人的看法則更加看重,生怕別人說她這麽厲害的一個女人,卻做了自己侄兒的小妾,這讓她的臉往哪擱啊?

她那麽驕傲的一個女人,能夠接受的了這一切呢?

一來,是她們的地位之爭,二來,則是您鎮北侯名氣太大,自然而然會受到更大的關注,無論朝野,無論是江湖還是百姓,誰能不關注你呢?

相應的,她們也會受到很多的關注,誰也不願意在天下人麵前丟臉。

所以,兩個人,都對正房之位,誌在必得!”

聽了張瀟予都來了話,韓雲若有所思了起來。

這一點,他還真是沒有想到呢。

倒不是說他不如張瀟予聰明,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他身在其中,自然做不到旁觀者清,再者說他對這個世界肯定沒有人家原住民了解,還是秉承著自己前世一夫一妻製的思想,放不開思維。

“那你覺得,她們倆誰做正房比較好?”

韓雲問道。

張瀟予聞言心裏咯噔一下,大哥你這是讓我死啊,你自己的家事,我一個外人能替你做主?我不管說誰合適,都要得罪另一個夫人,而且你家裏要是鬧騰起來,你肯定也會想起今天晚上說的話,不得遷怒我啊?

深諳為人處世之道的張瀟予,立刻便想到了這一點。

但侯爺問話,他又不能說不知道,沒辦法,所以便快速開動腦筋,說道,

“侯爺,以在下來看,選誰當正房都肯定會傷害另一方。

小雨跟著您最早,對您最為癡心,在沒有名分沒成親的情況下,便跟您住在一起這麽久,女兒家的名節都不在乎了,任由別人背後戳脊梁骨,隻為了能夠讓您開心。

您若是讓她當小妾,她該有多傷心啊。

小雨也算是我和夢琪的妹妹了,我們都了解她,這孩子外柔內剛,執拗的很,若是讓她當小妾,她怕是要想不開尋短見呢。

至於您的那位姑姑,就更不可能了,您也說了,她那麽強勢的性格,那麽尊貴的身份,讓她當小妾,那就不是尋短見的事情了,她怕是要跟你和小雨拚命,拔劍相向了。”

“這也不成那也不成,這該如何是好,正房之位隻有一個,給誰都不合適,這件事也不能一直拖著啊,也不是個辦法。”

韓雲苦惱的歎息著。

“侯爺,誰說正房隻能有一個的?”

張瀟予反問道。

韓雲苦笑了一聲,說道,

“你說的是平妻吧?這個我知道,也想過,所謂三妻四妾,不過是一正妻二平妻罷了,說的是平妻也是妻子,但地位還是不如正妻的,隻是比小妾高罷了。

其實這還是一妻多妾製,換湯不換藥,隻是換了個說法而已。

即便是兩人都是妻,那還是有正妻平妻之分,到頭來,還是妻妾之爭。

當然了,她們嘴上可能說的不在乎,但我不能這麽做,我得一碗水端平啊,不能讓她們心裏太難受了。

唉,這所謂的製度,在人的思想中根深蒂固,真的是害人不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