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出發

喬老死的那一天,晴空萬裏。

行刑之前,他瞪著眼望著天空的方向,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深深的魚尾紋不知不覺已經爬上眼尾,與當初第一次和雲溪見麵時的樣子比起來,簡直像是老了十年。而他在四周無比的安靜中,眼底陰暗晦澀,深沉漆黑,直到最後一刻,他都沒有閉上眼。

他大約怎麽也想不通,為什麽,臨到最後,冷雲溪都沒有來看上一眼,哪怕痛打落水狗都沒有。

就好像自己執念了這麽多年,統統都是狗屁。

他設計她,派人跟蹤她,親手射殺她,甚至安排了一係列的事故,倒頭來,他鹿死她手,卻偏偏連她一個輕蔑的笑都沒有。

這一瞬,他才驚覺,無視——才是最殘酷的鄙視。

而更讓他驚愕的是,冷家人竟然和她一個態度。當初在法院上,那一聲聲歇斯底裏的叫喊似乎都是他的幻覺一樣,還是說,已經連身世都不在乎嗎?

他弄不明白,是真的不明白,為什麽,連被他算計的多年來從不得見過自己親身孩子的人都能冷靜至極?

這種一輩子變成別人連打發都懶得花時間的陪襯,於他來說,才是最極致的羞辱!

喬老死死地咬住牙後跟,自嘲一笑,執刑的人員已經越來越近,這一刻,似乎耳朵比眼睛來得更敏銳,那腳後跟踩在地麵上的聲音一點一點傳入耳中,在後來,劇痛過後,倏然陷入一片黑暗……。

嗬,這就是他的一生啊……。

專業工作人員上前去檢查他的生命特征,確定他確實死亡的時候,輕輕在確認書上畫了一筆。至此,一個人的痕跡到這終結。沒有朋友,沒有親屬,沒有離別,一切就像是一場黑色的啞劇,顏色暗淡陰鬱,絕無半點出彩……

於外人來說,喬老的死相可謂難看的緊。眼球暴突,嘴角凜冽,灰白僵硬的臉頰上,透出一絲詭異的嘲弄,不知道是嘲弄別人,還是自己,不過,有一點卻很明顯,到死,他連一個送終埋屍的人都無……。

那廂,雲溪倒是壓根沒心情去管喬老在淒慘冷淡中死不瞑目,相反,她雖然已經把所有婚前準備的事情正式“授權”給嶠子墨,但還是被鎏金和司徒白扛著去盡了身為一位新娘該盡的義務,就比如說……。為新婚之夜挑一套性感情趣內衣……。

當司徒白拎著維多利亞的秘密內衣專櫃中最火辣的黑絲吊帶,滿眼星星眼地推到她麵前,一把把她拽進試衣間的時候,雲溪簡直想模仿一下那個著名的黑人問號臉圖像。

你們確定陽春白雪的嶠某人,看到這個會喜歡?

雲溪低頭又看了一眼……

哦,不,應該說,你們確定,他看了這個之後,她新婚之夜後第二天還能下床?

鎏金一臉壞笑地在旁邊慫恿:“老幺,怕什麽!什麽陣仗你沒走過?這套衣服能難倒你?ase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