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這句話的時候,王彩鳳多多少少是有些擔心的。

鄉下條件不比城裏,池靈這姑娘能一口氣拿出錢來蓋房子,那多半是家裏有底蘊在的,

尤其王彩鳳見了金國豔之後,覺得這同誌子裏還是刻著城裏人的那種驕傲爽利,

所以她覺得,蕭雲睿這婚事,怕是懸之又懸。

金國豔沒急著回答問題,而是給王彩鳳夾了筷子菜,

“吃酒席就吃酒席,問這事兒做什麽?

來,嚐嚐我家靈兒的招牌菜,這裏頭放了不少馬蹄剁碎揉肉丸子呢。”

金國豔沒想到下鄉之後,女兒的手藝突飛猛進成了這樣,哪怕是北京國營飯店的老師傅,都比不得的手藝啊,這其中吃了多少苦才能學會做飯,金國豔想象不到。

但就衝著女兒吃了這麽多苦,她也不能隨隨便便把事情定下來,得多考察考察蕭雲睿。

男人,都是結婚之後才發生變化的,隻有讓蕭雲睿被吊著,知道娶一個姑娘多不容易,才會懂得珍惜。

人都是這樣,唾手可得的東西,反而覺得不值錢。

“國豔同誌,我也不瞞你說了,我啊,其實是雲睿小子找的媒人,是真心想撮合倆孩子的……”

金國豔作為老迷信了,見王彩鳳追問,也立刻把皮球踢回去:

“有你做媒人我肯定放心的啊,我家靈兒下鄉後能有你這個婦女幹部照顧,我做夢都能笑醒,

但是你也知道我,這姻緣兩個字,講究的不僅僅是互相喜歡和般配,更要合了八字才行。

彩鳳同誌,你也別怪我迷信,就你自個兒說有沒有道理,

萬一天煞孤星和掃把星湊在一起,那不是天下大亂嗎?

呸,吃菜吃菜,瞧我這話說的,倒像是在罵人了。”

金國豔這話說得一點也不講究,王彩鳳看了眼生悶氣吃菜的池靈,遲疑的吃了一筷子菜。

“這麽般配的小子丫頭,不在一起怪可惜的。”

池靈不自覺摸了摸臉頰,疑惑問:“彩鳳嬸兒,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幹嘛這樣盯著自己看?

王彩鳳撇開視線,“沒、沒什麽,靈兒丫頭,你這手藝怪好的,改天教教嬸兒唄?”

池靈就愛聽別人誇自己,下一秒立刻嘿嘿地撓了撓頭,謙虛道:

“我這手藝哪趕得上嬸兒您幾十年的手藝,如果您想要學其他地區的菜式,那改天閑了,來家裏,我一定教您幾道精致的菜,再或者做點心也可以。”

家裏的房子重新建了,廚房裏麵添置了一個結實的超大麵包窯,可以烤很多東西。

唔……也不知道蕭雲睿什麽時候能回來,到時候可以做蛋糕給他吃。

池靈頓時沒了吃飯的興趣,懨懨的吃了幾口,看著村裏來吃酒,恭賀自己新居落成的同誌們,鼓著腮幫子呼了口氣。

蕭雲睿不在,她好像一點勁兒都提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