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東西打包好,池靈又跟著林郵遞員操作,發了兩封電報。

一封是給金國宏的,詢問他金國豔有沒有回到北京,想來也回去了。

一封是給蕭雲睿的,告知他寄了什麽物資,並且僵硬的叮囑了一句注意身體。

寄完東西之後,為時尚早,池靈也去國營市場看看趕圩是什麽樣子的。

要是合適的話,沒準還能買一些物資。

來趕圩的人不在少數,因為通常時候大家也不會貿貿然去犯法,非要搞什麽投機倒把的事情鑽黑巷子。

但趕圩日是公社允許的行為,所以,大家囤的雞蛋、醃的酸菜都排上了用場。

“池靈!!”

池靈運氣好,剛在集市逛了沒多久,就聽到柳蘭花的聲音。

這仔細一瞧,嗬!

柳蘭花帶來的雞蛋和酸菜,還有那些自己曬起來的番薯條,全都賣完了。

就那麽一上午的功夫,柳蘭花整個人輕輕鬆鬆的,臉上的笑容也比之前深了許多。

“蘭花嬸子,你的東西賣完了?”

“換!這叫換!”柳蘭花趕緊糾正。

池靈壓著嘴,“噢,沒錯,是換。蘭花嬸子,你換了多少東西?”

柳蘭花立刻炫耀自己的成果:“一缸酸菜換了半斤棉票,八十六個雞蛋我全部換成糧票或者糖票了。”

這年頭講究的是供應兩個字,過了這一天,想要再買東西,就得去供銷社摳摳搜搜的了。

之前許二妹結婚的時候,糖票還是跟池靈借的呢,那種摳門嗖嗖的日子,過得挺憋屈的。

池靈到底是沒能融入這個時代,一聽到柳蘭花說的數字,立刻忍不住說道。

“一缸酸菜才能換半斤棉票,這麽少?”

她之前在艾德華手裏,還拿了四斤棉票呢,準備攢起來天冷了做八斤被。

但柳蘭花這麽一說,池靈又再一次覺得自己是個小富婆了。

柳蘭花搖搖頭,“半斤呢,不少了。”

去年一缸酸菜隻能換三兩棉票,今年價格還漲了的。

每個月都醃一缸酸菜,每次圩日過來趕集,攢一攢,一年十二個月,一次半斤。

再加上生產隊每人每年能分的棉花,一年就能做一床暖和棉被了。

池靈沒再跟柳蘭花打聽物價,她聽得有點虛。

原來正兒八經購物,價格是這麽低的呀?

這麽一看,黑市的價格實在是黑過頭了。

“池靈,你看看,那裏有舊衣服,要不要買點。”柳蘭花指了指舊衣攤子。

上麵擺著的,都是些打補丁不合穿了的衣服。

送人吧,又舍不得。

丟了吧,更肉疼。

隻好在圩日拿出來,看看能不能賣幾個錢兒。

池靈掃了一眼就婉拒了,“我不大習慣穿別人的衣服。”

柳蘭花看了看她身上,“是我唐突了。”

池靈這麽時髦的女孩子,怎麽可能穿別人打補丁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