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靈也跟著過去了。

何義軍跟木栓妞的婚房布置得很溫馨。

房間裏置了一張新的木架床,按照規矩結婚是要睡新床的,隻有很窮的人家不換床。

床的旁邊,是一個磨得半舊的五鬥床頭櫃,上麵放了兩盞煤油燈,還貼了紅紙。

除此之外還有一章桌子,上麵擺滿了紅棗花生桂圓,討個吉利兆頭。

這樣的布置在池靈看來是非常簡陋了,但對於現在的人來說,結婚時能有一張新床或者一個新櫃子,已經是天大的美事兒。

木栓妞跟著丈夫公婆,給親朋好友們敬了酒,就被送回婚房,池靈陪著她呆在這裏,隔了個蓋頭對話。

“靈兒,我有點餓……”

池靈送兜裏拿出一把糖,“含嘴裏甜一甜,就不餓了。”

木栓妞吃了糖果,常常籲了口氣,“他們打算喝多久啊?”

“怎麽,迫不及待想看見新郎官了?”

池靈站起來,“你在這裏坐會兒,我去幫你瞧瞧婚禮怎麽樣了,按照規矩是要等下午賓客散了才能回來,你在這兒坐著挺好的,不用到外麵被三姑六婆打趣。”

木栓妞臉皮薄,沒準一句生孩子的話,就能讓她羞暈過去。

池靈走了出去,村裏人的都在酒桌上吃飯,何義軍跟王彩鳳夫婦則是在那裏招呼賓客,

池靈剛走沒幾步,就眼尖兒的看到一處角落裏,金國豔和池家爺奶拉扯在一塊兒了。

她忍不住挑了挑眉:這倆夫妻怎麽也在這,池明天他們也來了?

池靈尋找了一番,沒看見池明天和葉嬌,應該沒在婚禮現場,

而池家爺奶坐的位置仔細一看,是何義軍家裏安排的敬老桌,免禮金吃酒席的,

這倆老貨倒是趁著人家的婚禮,來這蹭吃蹭喝了。

“媽,您怎麽跟他們在一塊,今天是何大哥和栓妞的婚禮,別吵起來。”池靈走過去拉了拉金國豔,這倆老貨是二皮臉,金國豔卻不能鬧事。

“我就是知道今天日子大,才沒跟他們打起來,忒不要臉的貨色了!”金國豔青著臉罵道。

換做之前見到池靈,池父池母肯定不敢再放肆,但現在卻是很理直氣壯的說:

“我們也不想吵,但是現在咱一家都被精減了,沒地兒去也沒飯吃,你作為我們的兒媳婦,必須要管我們吃管我們喝,還要幫我們養老送終!”

“離了婚誰還是你兒媳婦,你的好兒媳好兒子可沒在這!”池靈冷嗬一聲。

池父池母沒把她放在眼裏,而是看向金國豔,池父意味深長的警告。

“是不是我兒媳婦,你這小丫頭片子說了不算,國豔啊,從你嫁進我們池家開始,我就知道你是好孩子,

怎麽樣,我們倆老貨你管還是不管?不管的話,我可有話要說……”

池靈挑眉,難道媽有把柄落在這對夫妻的手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