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從小丫頭蝶兒口中知道了,這個不會遊泳卻勇敢跳下來的小師傅,原來不是和尚,感念之餘也大是好奇。

隻是蝶兒神經大條,絮絮叨叨一頓,卻除了弄明白嶽陵的名姓外,其他一概不知。可不是咋的,這倆人碰到一起時,大部分都是小丫頭嘰嘰咯咯的說,嶽陵全在發問。便連名字,還是嶽陵自己說出來的。這種情況,小丫頭又能知道什麽?

玉硯無奈之餘,想想怎麽也該謝過人家這番相救之心,這才有了請嶽陵相見一事。

對於這個古裏古怪的人,玉硯敏銳的發覺,其人雖好像渾身憊懶之氣,言語上也是無羈放浪,但眼眸清正,眉含正氣。一舉一動之間,帶著說不出的灑脫自信,似是任何事都在掌握之中。給人一種心安的感覺。

兩人打從見麵到現在,交談不多,反而是這人跟蝶兒鬥嘴個不休。但從言來話往之際,卻處處透著一種尊重平等。

以往所見那些男子,別說蝶兒這種下人身份了,便是對她,麵上雖是討好恭維,骨子裏那種高高在上,當自己如貨物般的心態,亦是清晰可見。其所為,不過全是為了她的美色,心中存著的齷齪念頭,用腳趾都能想的到。

而這為嶽公子,不但和蝶兒言笑無羈,在受了自己暗中言語擠兌,而後,又被蝶兒偷偷發作後,卻不見其惱,而隻是苦笑發傻。隻此一端,便不知勝過世間其他男子多少了。

與他在一起,玉硯隻覺心中安定,再無從前麵對其他男人時那般,總是繃著一根弦兒,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被連皮帶骨,吃的渣都不剩。

便像現在這般,雖然兩人都不說話,也隻覺平安喜樂,絕沒尷尬難受之意。就恍如多年老友重逢,早就相識相知一般,知己默契,全在不言之中。

玉硯心中想著,眸光不覺中流露出幾許柔和,麵巾遮掩下的嘴角,已是微微的翹起。

“敢問公子……”

“那個,我……”

靜默中,忽然兩人同時開口,聽意思都是想要問些什麽。玉硯眉眼中又閃過一抹笑意,點頭輕聲道:“公子先請。”

嶽陵抬手撓撓頭,隨即聳聳肩,往後一倚笑道:“別,女士優先,還是你先吧。”

玉硯心中輕輕一跳,隻覺他脫口而出的“女士優先”幾個字,恍如潺潺清泉一般注入心田,讓她大是感動。

輕輕吸了吸小巧的鼻翼,定了定神,這才將美眸凝在嶽陵麵上,欠身斂衽一禮道:“敢問公子,仙鄉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