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望和唐瀾正覺尷尬,不知如何下台,如今聽嶽陵主動將話題岔開,一愣之後卻都是暗暗鬆了口氣。
當下由唐瀾笑著接口道:“子鴻果然是少年風流,不負名士之風。那駱姑娘人稱天魔女,據說一身舞藝傳自西域名家,何止精湛二字所能形容。嗬嗬,我倒也聽說了駱姑娘似有意於子鴻,倒也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了。哈哈,也是佳話,也是佳話。”
老家夥隻當嶽陵眼見這邊沒戲,改而打起駱渺渺的主意了。既然免了在這邊的尷尬,那邊又妾有意,嶽陵再郎有情的,若能撮合,自是最好不過的結果了。
蘇望也是人精兒,聞言也在一旁微笑點頭不已。唯有三娘子,卻是微微一皺眉頭,眼中暗有憂慮閃過。
嶽陵掃眼看了看幾人,卻並沒接茬,伸手端起茶盞啜了一口,這才喃喃自語道:“嶽某閑來無事,想出了一些小把戲。若放在青樓中表演,算了算,每日差不多該有萬貫入賬。唉,原本為了美人兒,也便不計較這些許銀錢了。如今,既然美人不可得,說不得,也隻能退而求其次,想想怎麽給自己多賺些才是了。”
他這話一出,三娘子不由的麵色大變,蘇望和唐瀾卻是大感興趣,急急追問道:“怎麽,子鴻又有新作出來?好你個嶽子鴻,偏嘴巴這麽嚴,上午也不見你說起。快快拿來,且讓我等先睹為快。”
嶽陵哈哈一笑,搖頭道:“二位誤會了。嶽陵此番所作,卻不是簡單的詩詞,而是一種模式,可引動江陵上下,無論貧富都能參與的一種娛樂。想這江陵一地,有戶十餘萬,人口數十萬。我這把戲就算最低消費定在百文錢上,不知匯集起來能有幾何?這種把戲,娛樂性強,卻非什麽妙詞好詩了。”
蘇望、唐瀾齊齊一呆,略微算了算,不由卻又麵現驚容。若真像嶽陵所說,能讓如此多人參與,便每人百錢,別說數十萬,就算十萬,那也是整整一萬兩,可不就是百貫嗎。
更不要說,聽他口氣,似乎百錢之說,還隻是最低算計。這種最低,想必也是針對平民百姓而設的。大周百年太平,民間富庶,百錢確實拿得出。隻要那把戲確實吸引,他口中之數,隻怕絕非虛言了。
隻是這究竟是何種把戲,竟爾能引得這麽多人投錢?眼見嶽陵滿麵自信,偏不肯明言,兩人心中不由好奇更甚。
三娘子也是倒抽一口涼氣。若真個有了這麽個新事物出來,金錢利益上且不說,單就那名聲,定是誰家承辦誰得益。隻怕立刻就能將別家盡數壓在底下了。
這小子剛才先問起駱渺渺,又再說出這麽一番話,難道他是想跟百花苑合作?哎喲,他剛才說什麽來著?說原本為了美人兒,便不計較這些,現在沒了指望,這才有了操作的念頭。這賊小子,可不是明明說給我聽的?
一般青樓之中,便算最紅的頭牌姑娘,每日所得也不過幾百兩銀。碰上那冤大頭,或能得個千兩,那卻是百年不遇的偶然罷了。
而聽這廝所言,他所設計的把戲,竟爾似能天天進賬。休說萬兩,便隻百兩,真能天天穩定進賬,豈不勝過任何頭牌了?這….這….,也不知究竟是真是假。可要是真的,自己這邊硬攔著一個彩荷,到頭來損失的可就大了去了。
她這兒心思百轉,一時間不由的心亂如麻。正在這時,卻見門口一個小廝探頭探腦,看到自己不由連使眼色。
心中一動,幹笑一聲,向三人告了罪,轉身出來。這小廝正是她打發在幾個旁的園子看著的,專司打聽各家信息,可算得最早時期的商業探子。
如今見他回來,想必是又探得了什麽消息,這才急急而出。待到走開兩步,低聲問道:“可有什麽動靜?”
那小廝躬身道:“好叫媽媽知道,小的今日在那百花苑外聽的消息,說是看到上午那位寫出水調歌頭的嶽公子,曾在園子外出現過,似乎是有些什麽為難事兒,遲疑不決。隻是等園子裏確定了他的身份,再找出來時,那位嶽公子卻已經走了。媽媽不是叮囑小的,但凡與那嶽公子相關的事兒都要及時回報嗎?是以,小的才急急趕了回來,說與媽媽知道。”
三娘子剛才在裏麵聽了嶽陵所言,這會兒再聽小廝如此一說,頓時心中大跳。那嶽陵方才所言,看來果然不假。隻不過終是個好色的,總是猶豫後才決定還是來要彩荷了。
想到這兒,衝著小廝擺擺手,將人打發了,轉身便要回去,好歹再問個仔細清楚,也好決斷。
打定了主意,腳下方自一動,卻忽聽一陣喧鬧傳來。循聲看去,但見牡丹閣外,幾個華服少年正大咧咧的湧了進去。腦中微一轉動,登時便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