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以文亂政,俠以武犯禁。曆朝曆代,中央政權稍有不穩時,最先□□的,可不就是這些聚眾傲嘯的武人嗎?若是無拳無勇的老農,哪有那膽子造反?沒那實力,也沒那存活的土壤。

不行,這事兒要趕緊和韓鐵說說。那糧船幫該散了最好是散了,大夥兒換個殼再混。正好自己這邊若是能張開場子,也需要大量的人手。有了門麵,不但經營要人手,更要有護衛的力量。韓鐵這個糧船幫,倒是極為合適。

糧船幫這個時候散了,也可消除被人利用的由頭。那知府宋仁給了自己這麽大的情分,豈肯輕易放過?沒了糧船幫,他再想掐自己脖子,讓自己在他轄地有份產業,便是最便利的方式。這樣,也便無形中推動了建立江陵超市的事兒。

到時候,推出沈萬山領頭經營,自己隱身幕後,再把戲院的事兒做出來,提高自己的聲望。這樣,有錢又有了聲望,還藏著一股敢拚的實力,才能從根本上具備自保的能力。等到那時,他宋仁要想對付自己,也得掂量掂量了。

他打從出了文家,便一路琢磨,低頭不語。二寶今晚被嶽陵領了出來,本來大是興奮。

原本跟著玉硯時,雖也經常在城中采買什麽的,但那時的身份卻是雜役。而隨著嶽陵出來,那便算是隨從了。

隨從在大戶人家那兒,也要充當主家的侍衛。而今,嶽陵名聲響亮,這幾天隻從登門來訪的人就能看出,嶽公子往後的前程,那絕對是敞亮光明的。

以後便說做個一縣父母,甚或再上一步,在州府裏占上一席說不定也是有的。到那時,作為隨從的二寶自也會水漲船高。便被人喊個寶哥,甚或寶爺都是可能的。

想到日後美好的前景,二寶潛意識中,已是不知不覺將嶽大官人置於第一等的位置上了。本來嘛,連原本的主家玉硯姑娘,現在不也是公子的妾室嗎?那忠於公子,也便等於忠於小姐,哦,不是,是該叫夫人的了。二寶如是想著。

所以,有了這一念,一路上眼見公子沉思不語,二寶隨從那可是目光炯炯,身前身後的警惕萬分。這隨從的職責且不說,那侍衛的架勢,可謂是十足十了。

好在這是夜間,離著宵禁的時辰又快到了,路上幾乎沒什麽行人。要不然,任誰看到他那副架勢,沒事隻怕也出來事兒了。

嶽陵理清了思緒,這才抬頭籲出一口氣來。剛回過神來,卻覺身邊人影一閃,便見二寶兩眼瞪的老大,竄在自己身前左顧右盼一番,隨即,略做停頓,又轉到另一邊,滿麵嚴肅的梭視一圈兒。

那模樣,知道的當他是在護衛,不知道的,還當是多動症犯了,踅摸著找地兒發泄呢。

嶽陵愣愣的看著,完全搞不懂這貨在幹什麽。直到二寶同學猛然發現,自己護持的目標站在身後半天沒動,離著自己已是好遠了,這才悚然而驚,兔子一般竄了回來,緊張的問道:“公子,怎麽不走了?可是有什麽不對?”

嶽陵滿麵古怪的看著他,二寶被看得奇怪,自己上下打量一番,迷惑的道:“公子看什麽?”

嶽陵翻了翻眼,沒好氣道:“你又在看什麽?這竄前竄後的,你掉錢包了嗎?”

二寶一呆,隨即一挺胸膛,很鄭重的道:“回公子話,公子帶了俺出來,俺便是公子的隨從侍衛。剛才便是前方開道,巡視四下呢。”

嶽陵瞠目結舌,指著他半響,終是吐出一口長氣,無力的道:“那你可發現了什麽?”

二寶挺胸道:“回公子話,一切正常,可以走了。”

嶽大官人氣結,猛的一腳踹了出去,怒道:“可以走了還不走,等著抓鬼嗎?”說罷,拔腿就走,再懶的理這夯貨。

二寶挨了一腳,站在原地呆了呆,喃喃道:“為啥打俺?哎喲,抓鬼?難道……”

想到這兒,臉上不由變色。話說寶爺不怕人,可對鬼神那還是很敬畏的。如今得了公子提醒,看看左右果然不見人影,但暗影重重裏,隻怕真不定有些什麽。

一時間,不由激靈靈打個冷顫,心膽俱顫,怪叫一聲,撒腿就追了上去。

“公子,等....等等俺,俺抓不了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