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陵借著月光看去,隱約見是個極普通的銀鎖。隻是形狀不是常見的富貴鎖之類的,倒是刻成個臥虎的模樣。扁平的一麵,隱隱有字,仔細看去,卻是“硯女長命百歲”幾個小字。
嶽陵伸指摸了摸,笑道:“有這個便好,說不定日後憑著這個,你還能尋到他們。就算找不到,總也是個紀念。對了,或許日後真尋到了,說不定你還是哪家大戶千金,富家小姐呢。到那時,你官人我豈不是憑空成了富人,可不知能少奮鬥多少年呢。”
玉硯抿嘴一笑,黑暗中,明亮的眸子如星子般,柔柔的看著他,輕聲道:“官人就愛說笑。妾知道的,官人可不是普通人,又哪會貪什麽富貴榮華?官人是頂天立地的好男兒,便要事業,也定是自己一拳一腳打出來的。”
嶽陵心中感動,所謂紅顏知己,可不就是眼前人這般?他伸手摩挲著玉硯的鴉發,輕聲道:“你官人可不像你說的那般清高,若能名正言順的賺便宜,才不會傻的往外推呢。不過你說的自己創業,這個倒是我比較感興趣的。畢竟,積累財富的過程,才是最讓人沉醉的。隻是萬一忙活半天,連本兒都賠了進去,那可真對不住你這番期望了。”
玉硯柔柔一笑,又再貼了過來,身處一根蔥白般的玉指,在嶽陵胸前劃著,嘴中道:“賠了便賠了,又有什麽關係?總之官人富貴也好,貧窮也好,硯兒便總是在你身邊的。你若富了,硯兒便幫你打理家財,你若窮了,硯兒便紡布織繡。但能陪在官人一生,那便是極安樂處了。”
窗外月影斜照,靜謐安詳。屋中羅帳裏,佳人輕輕柔柔的說著,淡淡的語氣中,分明便是那生死不渝的堅貞。
嶽陵靜靜的聽著,忽然覺得一顆心裏,溫馨和幸福滿的裝也裝不下。
後世自己富甲一方,可感情卻貧瘠的到了可憐可悲的地步。老天終是公平的,將自己打了回來,奪去了所有財富,卻給了他用所有財富都換不來的真情。
他覺得眼中有東西順著眼角淌下,不敢翻身,唯恐玉硯看到擔心。隻偷偷抬手抹了一把,這才摟了摟那嬌軟的身子,還待再說什麽,卻聞耳邊響起細細的呼聲。
微微側頭看去,但見玉硯長長的睫毛闔起,嬌美的臉龐上,滿是恬適的幸福和微笑。這一刻,小佳人竟然已經睡了過去。
“睡吧,官人會讓你過上最好的日子,再也不用受半點苦楚。”嶽陵輕輕的說著,也緩緩閉上眼睛。
窗外,月光越發溫和起來,這一夜,他睡的極為香甜。
第二天一早起來,照例是蝶兒過來伺候。彩荷和蓮萼也過來見了禮。雖說並未與嶽陵圓房,但名義上,已算是嶽家的人了,按進門時間,她算小的,自然要來給玉硯見禮的。
隻是目光望向嶽陵時,眼底卻有化不開的幽怨。嶽陵微覺尷尬,也不避諱玉硯幾個,上前將她攬在懷中,深深的吻了一個,倒慌得彩荷直偷眼去看玉硯。
玉硯哪裏不知她心思,笑著將她拉過來,自有一番安撫。低聲細語中,也不知說了什麽。彩荷就輕輕點頭,不時偷眼瞄向嶽陵,臉蛋兒紅的如那朝霞一般。
嶽大官人眼見後宮一片和諧,心中大爽。想起今日許多事兒要做,挨個擁抱了一下,便連蓮萼也未放過,搞得小妮子又是歡喜又是惶恐。
之後,才大笑著出去,喊上二寶和普濟,一起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