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兩人仍是在城中閑逛,但這一天,待兩人從街上回來,一進小院門,便見彩霞等在那兒。見他二人進來,連忙上前一禮道:“嶽公子可有空閑?我家小姐請你過去一趟,有事相商。”

嶽陵一怔,隨即慨然點頭。囑咐水生在屋中等著,自己隨著彩霞直往後麵陸蕪菁住處而來。

待得進到屋中,便見陸蕪菁坐在主位,黛眉輕蹙,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麽。旁邊椅子上,卻坐著戚仝,卻是滿臉的怒容。而陸蕪菁不知是忘了,還是心神不屬,那臉上的麵紗卻未曾戴上。

原本隔著一層紗,以嶽陵的眼力也能隱約看清她的相貌,當時便覺的是極美的。但今日這般一見,目光所及之下,竟忽有一種層雲盡去,青山空濛之感。

這陸蕪菁之美,渾不似玉硯那般清冷,也不似彩荷那種極研,更不似沈青竹那種稚真。她的美是一種高貴,是一種冰潔,瑩瑩似姑射仙子,卻又揉著一種成熟的豐腴。華貴端莊,猶如青鳳。

他一時失神,待得陸蕪菁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來,這才猛然省悟,這般注目人家一個婦人,實在太過失禮,連忙咳了一聲,抱拳作禮掩飾道:“嶽陵見過夫人,見過戚老。”

陸蕪菁見他神態有異,微微一怔,隨即明白過來,一時間臉上不由一紅。手往腰間動了動,那兒正係著那方麵紗。隻是不過才動,便又停了下來。麵上微微冷然,點頭道:“嶽公子少禮,且請坐下說話。彩霞,奉茶。”

嶽陵謝過坐了,隨即眼觀鼻鼻觀心,卻是不敢再亂轉亂看。不知為什麽,對於陸蕪菁,他那些花花腸子不知不覺間,便使不出來。生怕惹了對方生氣一般。

陸蕪菁看他那模樣,不由的好笑。麵上卻是半分不曾顯露,微一沉吟,隻淡然道:“嶽公子,奴家生意上有些手腳,怕是要往吐蕃走一遭。今日請你來,就是問問,你這邊是個什麽打算?若是想回江陵,奴家這邊便安排人手車馬,送你回去。若是還想遊玩一番,也自隨你,這客棧算是奴家的,你便住多久都無妨。”

嶽陵一楞,隨即微微皺眉。想了想,抬頭道:“夫人,還請恕嶽某冒昧。不知可否說說,究竟遇上什麽麻煩,非要走這一趟?說不定在下能幫上什麽呢?我聽戚公曾言,此去吐蕃,多有不便,若能不去,還是不去的好。”

陸蕪菁明顯愣了愣,扭頭看看戚仝,戚仝怒哼哼的道:“要能不去,還用你說?隻是這幫混蛋,忽然變卦,真真讓人惱煞。哼,此番去了,定要找他們頭人理論理論,可是瞧著老夫老了好欺怎的?”

眼見戚仝發怒,陸蕪菁輕輕一歎,看了嶽陵一眼,緩緩點頭道:“也罷,奴家上回得見嶽公子設計的合同一物,實為周密計略之物。如今便將麻煩說與公子聽聽,公子大才,或能指點一二。”

嶽陵也不謙遜,隻望著她點點頭。

陸蕪菁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抬手掠了掠耳際發梢,這才道:“奴家本是大理人氏,在大理那邊有些人脈,這些年便利用這人脈,跟吐蕃做了些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