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這是咱倆的事兒好伐,話都說那份上了,你就算仍不肯麵對,可也不能全賴我頭上不是。
心中想著,眼神兒便瞟啊瞟的,向著蕪菁姐姐那邊瞟去。
“這樣不公平!”眼神兒的意思很明確。
“哼!沒什麽不公平,你惹的事兒,你去解決!”陸姐姐的眼神兒很堅決。
“好歹是牽扯到兩個人的好伐。而且,你又是主人的說。”
“不管,你是男人!”
“我去!”
一番眼神交鋒,暗中有小人舉著牌子繞場一周:陸蕪菁vs嶽陵,perfect!陸蕪菁勝。
“咳咳,那啥,開會了!”嶽大官人被迫簽下城下之盟,隻得挺身而出,咳嗽兩聲,以示自己的存在。
戚仝轉過頭來,老臉上一片驚奇,哎呀一聲道:“咦,嶽小子,你居然也在?咳,老夫方才竟然沒看到你,這般突然出聲,可嚇了我一大跳。”
這老兒順著聲兒歪頭道。倆小眼睛卻眯成一條縫兒,裏麵眼神兒閃閃爍爍的,一句話出口,嶽陵隻覺胸口一窒,忽然有種上去饕以老拳的衝動。
麻痹的,老狐狸,還裝上癮了是不?跟這兒給爺下絆子,玩不夠了咋的?
“哦,戚老原來眼神兒差到了這個地步了?哈,晚輩好歹醫術還過得去,要不給您老瞅瞅?放心,免費的。就用您老那些啥蝙蝠糞、蜈蚣屎什麽的就行,一準兒藥到病除。”
嶽大官人兩眼微微眯起,嘿嘿冷笑著說道。
戚仝忽的坐正身子,沉聲道:“賢侄不必費心了,眼下陸丫頭正有大事待辦,老夫這點微恙算什麽,自己便可搞好。你還是好生幫著謀劃下大事吧,休要懈怠了,枉負了丫頭對你的依仗。啊,向濤啊,你先說說,眼下咱們的狀況,究竟是個什麽情況?”
老頭兒白眉一軒,滿麵正氣,那倆小眼也是瞪的溜圓,精光四射,哪還有半分什麽看不清楚、昏花之類的。
嶽大官人翻了半天白眼,狠狠的在心中豎了下中指。
向濤可不敢跟這幾位爺玩花樣,聽聞戚仝問起,連忙恭恭敬敬站起身來,躬身道:“老爺子,夫人,公子,上次咱們遭了賊人襲擊,整個馱隊跑散,又經了大火,後來雖是盡力收攏,但所剩貨物…….,已然不足三成。”
“什麽?不足三成?”戚仝聽聞這個數字,再也顧不上裝模作樣,不由霍得起身驚問道。
打從那日遇襲後,陸蕪菁心思紛亂,加上後續路途還遠,雖知道損失很重,但一直以來,具體的數字也沒去問明白。
她不問,戚仝和嶽陵便也都不好過多插手,唯有向濤負責整個馱隊安全,負有管理馱隊之責,才有個確切的數字。此時一經報出,登時讓戚仝驚呼出來。旁邊陸蕪菁也不由的微微皺起眉頭。
“小子,你莫不是點錯了?老夫看馱馬雖是少了不少,但似乎怎麽也有半數吧,怎麽貨物才不足三成了?”戚仝雙眉緊皺,沉聲問道。
向濤苦笑搖頭,道:“老爺子,您看的馱馬數量沒錯,但大都是些當初所帶金銀之物。大火一起,金銀重又不怕燒,反而大部分保留下來。而茶葉輕,又不經燒,能留下三成,已經是邀天之幸了。”
戚仝啊了一聲,不由頹然坐下,頓了頓,又急道:“那怎麽辦?沒了貨,嶽小子的計策還如何實施?早知如此,還不如當日便直接回返,這會兒走到這兒,這…..這……”
向濤看了他一眼,將頭低下,心中暗道:回返?怎麽回?當日這位嶽少爺成了古戎族的恩義王,古戎族要來邏些,他能不來?他既要來,夫人又如何能不跟來?難道我腦袋讓人驢踢了,那時候出來說這話找不自在?
再說了,當時情形,那幫子針對咱們的賊人便在左近,若沒了古戎一族的庇護,隻靠剩下這點人手,怕是人能回去,這點家當卻休想能回去半分了。
敵在暗,我在明,隻有一日殺賊,豈有前日防賊之理?能跟著先來這邊,慢慢再想辦法正是錯有錯著。
他曾帶兵,自是明白其中道理,眼見老頭兒著急,倒也不必去將這話說出,給老頭難堪。所以,隻是又再躬了躬身,卻未多言。
陸蕪菁出身不凡,卻是明白,抬手擺了擺,將其中道理說了,戚仝愣怔一會兒,終是長歎一聲,頹然坐下。
“如今既已沒了足夠貨物,原先法子怕是難以施展了,你…,子鴻可還有什麽妙計嗎?”
陸蕪菁淡淡的說著,將一雙妙目看向嶽陵。很奇怪的感覺,在她此刻心中,並無如戚仝和向濤二人那般惶惶。似乎眼中能看到那個男人的身影,她心中便似有著難言的依靠,相信他一定能將難題解決。
這種信任沒有理由,就那麽自然而然,卻又無比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