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投江

陽光透過窗欞子,斜斜的照進屋中,一片光明。

嶽陵拱了拱屁股,隨即翻過身來仰躺著,兩腿蹬直,兩手使勁兒向上抻著,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感受著身下的柔軟,他嘴角微微的勾起,眼中流過一道溫柔。這床榻是小丫頭給他鋪的,直直墊了好幾層褥子。那丫頭平日裏嘴上跟他鬥的厲害,其實心裏卻是極緊張他的。

想著昨晚發生的一幕幕,那兩雙關愛的眸子,便在心頭再次浮現。嶽陵眼中的溫柔更盛。

親人,這也算有了吧。能有著那樣關愛的目光,便不是親人也勝似親人了。

他的父親是繼父,大哥便是繼父的兒子。母親帶著他改嫁給繼父後,又跟繼父生下了妹妹。

生妹妹時,母親難產而死,而後,繼父又娶了現在的繼母。所以,從表麵看,嶽陵父母雙全,有兄有妹。但其實,他自己知道,從母親死後,他便如孤魂野鬼一般,親情,早成了一種奢望。

從沒人知道,他整日裏表麵上的嘻嘻哈哈、嬉笑怒罵,隻是一種掩飾、一種另類的發泄。沒人了解,他對親情的渴望,到了怎樣一種如饑似渴的地步。

我有親人了,在這裏,她們就是我的親人!

伸手撫摸著嶄新的被褥,感受著那上麵承載著的關護和溫馨,嶽陵心中柔情湧動,自己跟自己說著。

是該為她們做些什麽了!

嶽陵翻身而起,用力的攥了攥拳頭。生命中忽然有了牽掛,讓他的一些想法更加堅定起來。

昨晚幫玉硯診斷時,他終於看到了玉硯的容貌。這妮子被稱為花魁,果然清麗脫俗,豔絕人寰。哪怕是臉上那一片醜陋的紅疹,也沒能盡數掩蓋那份美麗。

應該是一種毒,毒素破壞了肌膚表麵的角質,生成大片的死皮。這種毒應該是混入血液之中的,隨著血液的流動,慢慢的侵蝕著人身的免疫機能。

玉硯現在隻是臉上出現紅疹,如果放任不管的話,慢慢的,在之後的時間裏,最終將會蔓延到全身。等到那時候,就不但是對肌膚造成傷害了,甚至能危及生命。

嶽陵想不通玉硯為什麽會中這種毒,以他的經驗分析,這毒應該屬於金屬類的。潛伏在人身血液裏,初期也不會對經脈、內腑造成傷害。

這種病例,浮於表象,屬於西醫更為精擅的範疇。相對以深研人體自身奧妙的中醫,便不易察覺。這也是玉硯找過許多醫生束手無策的原因。

既然查明了玉硯的病情,若在後世,有著各種現代化的儀器和成藥,自是簡單至極。但放在這個時代,便少不得要費上一番手腳了。

眼下沒有西醫,嶽陵也隻能尋找草藥來代替。今個兒,便準備往城中各藥鋪去轉轉,正好順便觀察下行情,看看有什麽商機。

既然將玉硯和蝶兒視為自己至親之人,身為男人,挑起家庭重擔就是責無旁貸。

門外有腳步聲靠近,嶽陵聽的出來,來人顯然刻意放輕了腳步,顯然是怕驚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