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說到哪兒了?哦哦,想起來了,那最大隻的鳥人既然引起了習春的好奇,他便越發起了查探的心思,這一查,竟偶然發現些別的蛛絲馬跡。原來,謝家竟然與吐蕃有著極為密切的生意往來,而且,每年似乎還要給吐蕃各部落貴人,都送上一份好大的禮呢。

其實這送禮呢,也沒什麽。畢竟可以說是為了生意開路嘛。不過,讓人奇怪的是,蜀中還有中原,與吐蕃有著商貿關係的商家世族不知凡幾,根本沒什麽的。可偏偏謝家從不和眾人一起,雖然生意往來頻繁,卻都是采用單線聯係,還有意識的瞞著外界。

這究竟是為什麽呢?難道說,是為了獨享什麽高回報的利益?嗯,或許吧。那就好好查查吧?結果這一查啊,媽媽咪啊,嚇了一跳。你猜怎麽的?原來謝家跟吐蕃的貿易,果然見不得光啊。他們買賣的,可不是什麽普通物事,而是鐵器!”

嶽大官人說到這兒,臉上原本的溫和和笑容盡都不見,忽而一轉為凝重。桑鐸臉上肌肉微微**,眼中精芒如針。

鐵器,自古至今,便是中原曆朝曆代所嚴控的,那是屬於絕對的禁品。也是中原各朝能暫時壓製各外族的王牌。

每次外族入侵,疾掠如火,仗持的便是強大的騎兵。但是,他們最大的缺憾卻是,除了騎射本領外,卻因地域的原因,而沒有足夠的鐵器兵刃。

不但這樣,甚至在中原刻意的嚴控下,甚至平日的生活器皿中,都極少鐵器。曆史曾有記載,外族許多部落,往往整個部落數百口人,才能擁有一口鐵鍋。由此可見,鐵器之缺乏。

也正是因此,才讓中原在每次的狂飆之下,仍能最終堅守住,將外族逼退。

謝家竟然敢私下與吐蕃大玩鐵器買賣,這種膽量,不可謂不大了。一旦被官府知道,必然是屠九族的大罪。

“嘿,鐵器啊!好吧,正所謂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謝家膽兒肥,為了利益敢玩,這也沒什麽,可奇怪的也就在這兒。”嶽大官人雙目如電,盯在了桑鐸麵上。

“…..鐵器對於吐蕃之珍貴缺稀,自不用多說。就算要他們倒過頭來送禮,估計消息一出,謝家單收禮也要收到手軟吧。可為什麽,這謝家卻反過頭來,還要給他們送禮呢?這一點,我始終是不明白啊。

不過,也正因這些疑點,也才終於讓習春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謝家搞這種隱秘事兒,就必須在吐蕃一地,有自己絕對信得過人才是。而這信得過的人,又怎會有比自家兒子更合適的呢?

如此一來,結合那位最大隻的鳥人,八禽中的老大,數年神秘不見人影的謝家大少爺,翻天鷂子謝天望的蹤跡,便也就呼之欲出了。

嘿嘿,桑鐸啊,我記得那日在穀中,你捉拿巴桑的功夫可奧妙的緊啊。身在空中,騰挪翻轉,真真矯捷如鷹,翻轉似鷂,便是王爺我遇上,怕是多半也很難抵敵的住啊。不知你可能給王爺我說說,這功夫叫什麽名兒嗎?”

嶽陵說到這兒,兩眼眯的似要成了一道縫兒,裏麵卻是寒光流動,如刀芒般鋒銳。

桑鐸默然不語,半響,終是歎口氣,忽然身子一挺,猛然睜大眼睛,點點頭道:“王爺好眼力,好精妙的推斷。便隻一點小漏洞,竟能讓王爺抽絲剝繭的,查到這般地步,天望便想不佩服都不行了!”

桑鐸,哦,不對,現在該叫謝天望了。謝天望那張看上去木訥的麵孔,便在這一挺身一瞪眼下,此刻忽然生動起來。原本隻不過有些粗豪的神態,也在這一刻,竟而變得葳蕤昂藏起來。

“王爺,你也是漢人,這一次吐蕃之行,天望看得明白,怕也不是存了什麽真的為了吐蕃之心吧。王爺方才所疑,天望現在不好說。但我謝家乃至於我謝天望所行所為,絕非是為私利,此可對天而誓!

眼前之局,王爺睿智,自也看得清楚,隻要王爺這裏應了天望兩件事兒,天望保證,不但你殺我兩個兄弟之仇一筆抹去,便你所疑之事,也可酌情慢慢相告。至於說與舍弟天豪之間的小齷齪,也當著落在天望身上,定然給王爺個交代!不知王爺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