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體現在她一再要求蓮萼稱呼自己二夫人,尤其在玉硯前,更要保持一份謙卑的姿態。這才有了剛才她嗬斥蓮萼之事。

如今眼見玉硯神態恬然,又見蓮萼漲紅了臉,泫然欲泣,不由的又有些心疼。遂放緩了語氣又道:“以後沒事兒,少往前院去。要知普濟大師如今住在這兒,他可是官人的客人,莫擾了他的清靜才是。”

待到蓮萼低低的應了,這才又瞥了拱門外一眼,淡淡的道:“剛才喚我,又有什麽事兒了?”

蓮萼猛然省起,連忙道:“啊,是沈小姐來了,便在前麵等著呢。”

彩荷啊了一聲,急道:“呀,你怎不早說。”說著,回頭卻來看玉硯。

玉硯也是一愣,隨即道:“既是沈小姐來了,便趕緊請進來就是,又通報什麽?去吧,快去,就說咱們有請。蝶兒,蝶兒!”

她一邊打發了蓮萼去請人,一邊又伸腳踢了一下兀自發愣的蝶兒一下。

蝶兒這才驚醒,啊了一聲,茫然向自家小姐看來。

玉硯又是好氣又是無奈,隻得搖搖頭,歎氣道:“你便整日胡思亂想些什麽,還不快去,沈小姐來了,準備看茶。”

蝶兒哦了一聲,走出兩步,忽然停住,猛的跳了起來,轉身大叫道:“哎呀,壞了!小姐,你說沈小姐是不是也聽到大…..嗯,也聽到了什麽,這才來的?哎呀,她可是會武的,萬一惱了,會不會……會不會…….”口中說著,臉色已開始發白。

玉硯和彩荷都被她一驚一乍的嚇了一大跳,待到聽明白了,卻又不由的相對苦笑。這個蝶兒,總是這般神經大條,每每讓人哭笑不得。

玉硯沒好氣的瞪她一眼,氣道:“會不會什麽?難不成她還能對官人動刀子不成?你整日的哪來些怪念頭,還不去倒茶來,瞎咋呼什麽!”

蝶兒瞪大了眼睛,仔細看看小姐,終是稍稍放心,小手拍拍高聳的胸脯,籲口氣轉身去了。耳中卻聽她邊走邊念叨著:“…..嗯,她極喜歡那大壞蛋的,想來不會的。是了是了,小姐都說不會的,那便是不會的了…..”

玉硯和彩荷聽的好笑,卻又都不約而同的歎口氣。隻是玉硯這裏歎氣是歎息自家妹子的嬌憨癡情,彩荷卻是既感於蝶兒的嬌癡,又由此及彼,想到了自家蓮萼的身上。

兩人正各自心事,卻聽外麵一陣話語聲傳來,似是來人正在問蓮萼什麽,蓮萼低聲不斷答著。

隨著語聲,拱門出人影一閃,沈青竹已是邁步走了進來,見得玉硯和彩荷起身相迎,連忙展顏一笑,上前斂衽見禮。

兩邊回了禮,玉硯拉著她坐了,笑道:“妹妹這陣子卻來得少了,也清減了許多。身子一向可好?尊翁身體可好?”

她們彼此都默認了與嶽陵之間的關係,相處倒也算愉快。隻是後來嶽陵離開前倒持的那個超市,最終在年關時開了業。對於這種新鮮事物,江陵眾人自是投入了極大的關注,又加上眾商家成本降低,價格自然便也低了不少。

如此一來,價低貨全,這超市一開便就火爆了起來。不但眾商家盡皆大喜,沈萬山也是樂的見牙不見眼的。畢竟,這超市名義上,可是他在操辦的。他大難不死,不想重新出山第一炮,便如此大火特火,焉能不讓老頭兒開心?

不過老頭兒開心歸開心,卻也牢牢記得嶽陵的囑咐,每日裏盯緊了各種物品的交易數量,記錄大量的第一手數據,忙的簡直腳後跟打後腦勺,直到沈青竹主動上手幫忙,這才漸漸讓他輕鬆下來。但也因此使得沈青竹套了進去,與玉硯幾女,便走動的少了。

此時聽的玉硯相問,沈青竹點頭笑道:“勞姐姐掛念,小妹好的很,家父也很好。姐姐不知,家父如今精神比之原先還要好,連頭發都有些轉黑了呢。”

玉硯聽的微笑,點頭道:“那便好,想來官人知道,也定會歡喜。他當日可不知有多上心妹妹的事兒,嗬嗬。”

沈青竹聽他說到嶽陵,麵上不由一紅,隨即卻又黯淡下去,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姐姐可聽說了什麽沒?”

玉硯和彩荷對望一眼,眼中都有些了然,淡淡的道:“傳聞的多了,妹妹卻不知說的哪一樁?不過在我想來,隻要官人好便一切都是好的,其他的,都不過是旁枝末節,不值一哂。”

旁邊彩荷也是連連點頭,表示讚同。沈青竹卻仍是默然,半響,忽的抬起頭來,眼中透出一股奇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