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陵漸漸收斂了笑容,看了看旁邊仍在傻呆呆望著那處火龍的兩個童子,這才正色道:“老李你這就錯了不是。我怎麽會擋著兄弟的前程?隻不過一來你那所謂的前程,或許並不是什麽真正的光明前途呢?再者說了,就算真如你所說一般,我就算放人,你又怎知他們願意去?嘿,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李園一呆,麵上浮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半響,終是輕輕一歎,微微點點頭,不再多說。

兩人並兩個道童一齊站上小丘,望著那隊人馬逶迤而來,清風看了半響,忽然抬頭看著嶽陵道:“公子,你原來竟是個大將軍。”

嶽陵一愣,低頭看去,卻見這童子滿眼放光,滿是崇拜之情,不由好笑。伸手一撥他頭上道髻,笑道:“你怎麽就知道我是大將軍了?”就算我是,那也比不得你這小仙長啊。”

清風麵上一紅,不及搭話,旁邊清鬆又搶先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若不是大將軍,如何能招來這麽多的人馬?嚇,我的天尊啊,看看這火把,直通到天邊了,這便叫百萬大軍了吧。咱們做仙長的,可沒這般大的威風。”

嶽陵聽著他天馬行空的瞎想,大覺好笑。隻是半響卻不聞總愛跟他抬扛的清風反駁,不由奇怪,笑道:“清風怎麽不說話了?你覺得他說的對嗎?”

清風翻了翻白眼,哼道:“你當我真的是傻子嗎?那個什麽仙長,不過是大夥兒尊稱我師傅的,其他人又當的什麽仙字?便我師傅,可也招不來百萬大軍,你這大將軍,自然比咱們威風多了,卻也不必來諷刺我們。”

清鬆一聽,立刻重重點頭,往清風身邊湊了湊,和他一起昂著頭怒視著嶽陵,頗有同仇敵愾的意思。

嶽陵看得呆住,那成想自己隨口一問,竟遭到了這倆孩子的鄙視,不由大是鬱悶。

旁邊李園頭回看他吃癟,不由心情大好,哈哈大笑起來。

嶽陵狠狠的衝他翻了個白眼,這才摸著鼻子,慚慚的對兩小搖頭苦笑道:“你兩個笨蛋,這些兵是我身邊這位李大人的,又跟我有什麽關係?沒見我的人剛才那麽緊張,要是來的是我的人,還用的著這樣嗎?再說了,那也沒有百萬大軍啊。最多不過三五百人而已。”

清風清鬆瞪大了眼睛,低頭想想,確實如嶽陵所言。隻是對他說的,對麵來的不過三五百人,卻是大大不信。

清鬆不服氣道:“怎麽就不是百萬大軍了,你看這火把,都快打到天上去了。”

清風在一旁連連點頭。嶽陵笑道:“你看那火把多,是因為山路不良於行,又加上天黑,所以大隊人馬隻能一個接一個的走,互相照應著,這才拖成這副景觀。若是在白天,又或者換個地方,也不過一小堆人罷了。”

兩道童這才恍然。

但轉頭來,知道了這人馬不是嶽陵所招,便把那崇拜移到了李園身上。雖然知道了沒有百萬大軍,但能指揮軍馬的,但隻一個將軍的名頭,也是非常拉風的了。

嶽陵翻著白眼,瞅著兩小白眼狼跟李園那兒奉承著,心中這個鬱悶啊。

怎麽現在孩子都這麽勢利嗎?擦擦的,道德教育看來任重道遠啊,這麽下去,大周的下一代勢必都變成小人了。

這個李園也是,人家孩子奉承你是大將軍你就應了?你妹的,這還要臉不?你不要臉沒關係,但是誤導祖國的花骨朵就不對了嘛。

他獨中暗暗腹誹,卻哪裏知道,李園不過隻是一種長者心態。他如今已經四十多歲,又剛剛死了老伴兒。

偏偏許多年來,也不知是誰的問題,兩人一直便膝下無子,如今看著這麽兩個伶俐的童子環繞身邊,不由的老懷彌慰,滿心思裏全是慈愛之情,哪還記得去分辨什麽將軍不將軍的事兒。

“別被他騙了,這老頭可不是什麽將軍。”嶽大官人心中嫉妒,很陰險的在旁挑撥道。

倆童子一愣,怔怔的看著李園,滿眼都是疑問。

李園被從幸福中打斷,大是惱怒。怒目向嶽大官人道:“老夫便不是將軍又怎的?隻要能調動兵馬,就比你大,比你厲害!”

所謂老小孩老小孩,老李同誌這會兒犯了倔勁兒,便跟個被搶了風頭的孩子般,竟跟嶽陵比起官職來。

嶽大官人很無良的撇撇嘴,兩手張開,懶懶的伸個懶腰,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扔出去,便讓李園頓時張口結舌。

“你很大嗎?我隻知道我是王爺,恩義翟王,有封冊的,你有嗎?可不知道,究竟是誰比誰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