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望遠在吐蕃,這天豪卻一直在蜀中,更是從未讓他參與到家族的大事中,天望無緣無故的,又怎麽會提起他來?
看來有些事兒,回頭一定要仔細的問問才是,再如此放縱下去,怕是要壞了家族的大業了。
謝展微微皺著眉頭,心中隻想著自己的心事,對於這個侄兒的作為,此時既然來不及攔阻,便也隻能由得他去,且等過後再想法子收拾就是了。
可是他這兒撒手不管了,旁人卻是不肯放過的。
璿璣老道見這個徒兒在自己的目光瞪視下,仍子不知收斂,心中不由盛怒。兩道霜眉漸漸高揚起來,身上隱隱散發出森寒之氣。
正待出聲訓斥一番,先將場子圓過去,後麵沈青竹這會兒卻不讓了。
謝天豪一而再再而三的辱罵自己的心上人,她已是看在璿璣的麵上,強忍著保持緘默。
可這會兒,他不但不知收斂,竟而又扯到自己恩師身上,這讓作為弟子的沈妹妹哪裏還能耐的住。
“謝天豪,枉你為名門高弟、堂堂男兒,如何行事說話這般下作?你我三人之間的恩怨,幹嗎扯到家師身上?要說不敬尊長,可還有比你更甚的?我早已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沈青竹對你從無半分私情,隻不過是瞧在兩家師長的交情上,以兄待之罷了。可你卻一再的糾纏不清,更在背後詆毀他人,這般為人品性,沈青竹雖隻一女子,卻也實在不敢恭維了。”
沈妹妹撇開蕭靈兒,俏臉漲紅著上前一步,指著謝天豪當當當便是一通數落。
眾人此時才明白過來,感情眼前上演的,竟是一宗爭風吃醋的大戲。當聽到沈青竹說謝天豪一再糾纏,還在背後編排對手,都是不由的麵現鄙夷之色。
謝天豪站在原地,看著四下裏那些或不屑、或嘲弄的眼神,不由的羞惱欲狂。一張俊臉忽青忽白的,恰似十八般顏料落入了水中。
“……你….你…..,你這賤人!你可還記得當日是誰在你家落難時,一直陪在你身邊,是誰一直送你回家,又是誰準備不惜用家裏的力量,幫你老父翻身?你…..你如今竟說出如此絕情之言!”
他渾身顫抖,哆嗦著手指著沈青竹說道。
沈青竹秀氣的眉頭一皺,撇嘴道:“謝師兄,我便再喊你一聲師兄。你所說的那些,又有哪件事兒是我沈青竹讓你做得?
我明明白白說不需人陪,是你非要堅持,又說想去看一下江南風光,我這才一路與你同行。
至於說幫家父之事,你固然有過此言,但沈青竹何曾答應過?如今真正幫家父解困,使他老人家再次振奮起來的,正是嶽陵嶽公子,又與你有什麽相幹?”
說到這兒,沈妹妹小嘴一撇,臉上忽然顯出鄙夷之色,又道:“況且,你說的什麽欲用家中力量幫我父女,那又是什麽幫了?你家出錢建個鋪子,讓家父去管理……..
哼,好慷慨的相助!就因為你這種近乎於施舍的一個意圖,難道就要沈青竹以身相許來報答與你嗎?嘿,可惜,沈青竹性子粗鄙,實在不敢承受你這番好意。而嶽公子卻與你的作為,又何止是天差地別………”
說到這兒,忽然麵上浮起兩朵紅暈,轉頭看向一旁正笑眯眯的嶽大官人,兩眼中驀地放出萬般柔情,似自語似呢喃的道:
“……..他沒錢施舍給我們,也沒將我們父女看做是無所謂的失敗者。他用他的智慧,幫著家父一點點振作起來,從無到有,終於讓家父走出了失敗的陰影。
對他,沈青竹心裏隻有感激,隻有愛戀………,今生不求與他能有什麽名分,哪怕便隻是做他身邊一個小丫鬟,沈青竹也會覺得無比幸福,此生無憾了。”
觀雲樓的大堂上,沈妹妹癡癡的望著眼前這個賊笑嘻嘻的小子,深情款款的訴說著。
一時間,整個大堂上雖近百號人,卻俱皆靜寂無聲,唯有這個女子低婉的聲音,輕輕回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