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陵滿臉的懊惱,輕輕拍拍如同一隻小老虎般的沈妹妹,示意她無須緊張,這才轉頭歎氣道:“我說謝三叔,你搞搞清楚,是你自己瞎猜搞出這個烏龍的好伐。 我害你?你看!”

說著,忽然伸出手來,遞過來一張紙條。

謝展一愣,滿麵疑惑的接了過來,打開一看,頓時臉若死灰,渾身微微顫抖一陣,腳下打個踉蹌,再次跌入旁邊的謝安懷中。

謝安滿臉疑惑,眼見三爺嘴唇顫抖,兩眼中滿是絕望之色,手中的紙條也飄落在地。

微微遲疑一下,這才拉過一把椅子,讓謝展坐下,自己俯身將那紙條撿了起來,打開一看,也是不由的麵色大變。

隻見上麵寫著幾個小字:最高價謝家,二十萬貫。第二名周家,十萬一千貫。

“我早已安排好了,隻待他們都遞上標的後,便會再拖延一下,將消息傳給你後,誰知道,最後得來的消息,竟是三叔你力壓群雄,小侄這兒卻是白費了半天心思了………”

耳邊,嶽大官人滿含幽怨的聲音再次響起。謝安一陣的無語,有心反駁幾句,但想想,從頭到尾,可不都是謝展自己在琢磨嗎?

可是,這又怎能怪的謝展?正所謂關心則亂,任誰麵臨重大抉擇之際,都會有些患得患失,疑神疑鬼的時候。

偏偏這關頭,這位嶽王爺又弄出個莫名其妙的手勢,讓謝展一下便走進了死胡同裏去了。

看著眼前這張字條,顯然對方是真的幫他們爭取這個總經銷,並沒想害人。怪隻怪兩人都在不合宜的時候,做出了不合宜的舉動,以至到了眼前這般田地。

謝安想明白了這事兒,不由的也是無奈的長歎一聲。扭頭再看謝展,卻見他似是忽然間老了許多,整個人都萎靡不振的呆坐著,再無往日半分風采。

“哇!”

“啊——”

“嚇!”

就在幾人相對無語之際,忽然一陣陣的驚呼聲卻接連響了起來。謝安一驚,轉頭看去,不由麵色又是一變。

原來,此刻上麵鄭世遠已經將謝展報的標的唱了出來,足足高出第二名一倍的報價,頓時引起了眾人一片的驚呼。

誰也沒想到,平日裏低調無聞,不顯山不露水的謝家,這一出手就是這般大的手筆。如今看來,這謝家絕非表麵上那樣簡單,人家那是包子有肉,不在褶上,內裏有貨啊。

習春不知從什麽地方又冒了出來,倚在樓梯旁,和嶽大官人這邊遙遙對了個眼色。

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笑意,隨即,嶽陵微不可察的一頷首,習春目光一閃,抬手假作整理衣裳,卻暗暗對上麵的鄭世遠打了個古怪的手勢。

鄭世遠目光一閃,表示收到。轉頭又和老道等幾個驗票的核對了一下,這才笑眯眯的走上前,大聲將結果報了出來。

毫無意外,謝家力壓群豪,以二十萬的天價,競得蜀中總經銷的寶座。

而川東、川西、川南、川北四位二級分銷,則分別落入另外四個頂尖的家族手中。

眾人中,唯有周家大為沮喪。

他們原本信心滿滿的以為,自己鐵定能獨占鼇頭,一舉拿下這個總經銷。甚至為了保險,還在十萬貫外,額外加了一千貫,為的就是提防有人跟他們一般心思,也報出一個十萬的價兒來。

但沒成想,他們的預估沒錯,除了謝家扔出的這個打死都不敢相信的天價外,再沒有比他周家報的更高的了。甚至在他之下,排在第三位的,僅僅報出了個六萬貫的價兒。

這讓周家族長更是懊惱的捶胸頓足,恨恨不已。

謝展呆坐良久,耳中聽著上麵一再的招呼自己過去,當眾簽訂契約,不由的長歎一聲,無奈的起身,在謝安的扶持下,一步一挨的往上走去。臉上,甚至還要極力做出一副強笑,去應付眾人的招呼。

嶽大官人一手托腮,笑眯眯的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嘴角一絲邪惡的笑容,已是越來越深。

台上,鄭世遠滿麵喜色的接著謝展,連連抱拳恭喜不停。謝展隻得強顏歡笑,卻聽鄭世遠低聲道:“謝三爺,你這下賺大發了,真好眼光。”

謝展聽的直欲吐血,卻見鄭世遠又再轉身,大聲對眾人道:“如今各級經銷皆已落定,便再給競標獲勝的各位一個大大的驚喜。這鞭炮的總稱,卻是煙花爆竹。除了鞭炮外,還有更具價值的煙花。且等得晚間之時,敝東家自會為各位呈上一觀。”

眾人聽得一呆,隨即,中標的都狂喜起來。連謝展也多少有了些安慰。

哪知道,這剛剛恢複了點心氣神兒,卻見鄭世遠笑嗬嗬的走到那位周家家主麵前,一句話,登時讓謝展的心再次落入了深淵,哇涼哇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