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問,是因為無所顧忌,但是謝展不同,聽說果然又是嶽陵搞出的幺蛾子,登時就是心裏咯噔一下。

此時眼見周興不再說話,沉吟了一下,這才小心的道:“道長可否說的仔細些,究竟這水車是什麽東西,又要咱們如何共襄盛舉?”

老道見問,連忙將水車的種種好處說了一通,隻是他畢竟隻是從旁襄助,對於一些大麵上的東西還能說得,但是涉及到具體的細節,還有此次欲要推動的方麵,就有些含糊了。

眼見說的口幹舌燥,謝展仍是有些莫名所以,老道不由急了,也不說了,轉頭對一旁如同沒事人般的嶽大官人怒道:“臭小子,你來說!”

嶽陵翻了老大一個白眼,你丫丫的,真直接啊。這是求人的態度嗎?自個兒表達不清,卻把怒火往哥頭上撒,鄙視你!

隻不過鄙視歸鄙視,嶽大官人還是聳聳肩,將這差事接下了。不為別的,今個兒一天利用人家老道可不是一回兩回了,這怎麽的也要有所回報不是。

嶽大官人覺得自己還算個有道義的商人,所謂有來有往,才能長久下去。所以,雖在心中腹誹一通,嘴上卻並未反駁,轉頭向謝展和周興慢慢說了起來。

“……..所謂水車,就是一種利用機械之力,取水以灌溉農田的農具。隻不過,嗬嗬,這個農具稍微大了點,嗯,大概總有萬斤以上吧。隻要將其放到水邊,便可通過架好的水道,將水從遠處或低處引來………….”

謝展和周興靜靜的聽著,聽到這東西竟然達到萬斤之重,都是不由的倒吸口冷氣。

方才老道講解的時候,隻著眼於水車的好處,對於這些細節自然是一掠而過。

但是嶽陵不同,他心中早已設計好了一係列的步驟,水車便是極重要的一環,怎麽肯現在拋出來?而他自己就是玩商業的,自然對這些個商人的心思摸得極透,隻此物重萬斤一語,頓時就讓謝展完全沒了興趣。

尼瑪,重萬斤的家夥啊,這玩意兒可不整個一燒錢的東西?而且,既然是為了灌溉農田所用,這該當是政事才對。咱們一個平頭百姓,哪有資格去討論這些?還是留著給皇宮中的皇帝,和那些個大人們去考慮吧。

“…….嗬嗬,正如璿璣道長所說,這東西可是對百姓民生大有好處的………咳咳,當然,要想製出來,這錢也是要不少花的。不過,正如道長方才所言,有些事兒是不能隻看利益的,這是善事善舉,隻要大夥兒參與進來,怎麽也能在鄉裏鄉親中,博得一個好名聲的…………”

嶽大官人繼續白活,那話乍聽上去似是在勸說兩人,可仔細咂摸咂摸滋味,就能聽出來,這廝翻來覆去說的,全是如何如何耗費巨大,而且全是公益性的白幹。

謝展這會兒徹底放心了,同時,也對這項偉大的善舉,徹底的興趣缺缺了。

“這個……咳咳,嗯,這確實是一件大公德的善舉,我輩中人自當踴躍參與,以成此事……….”

他斟酌著詞句,等嶽陵說完,這才緩緩開了口。老道聽他讚同,眼中露出讚許的神色,臉上全是喜色。甚至還□□般的橫了嶽大官人一眼,那意思自然是:

看看吧,你又說人家不肯,這還不是也讚同此事?你當都跟你一樣,滿身銅臭的,眼中便隻有那些阿堵物!

嶽陵聳聳肩,絲毫不在意老道的鄙視,隻老神在在的端起杯子喝茶,把老道涼在一邊。

老道此時心情大好,也不跟他計較,隻兩眼盯著謝展,滿是期待的等他繼續。

旁邊的原禮和文玉昌卻是整日處在權利鬥爭的中心,對於這種先揚後抑的把戲,卻看的比老道明白多了。

聽著謝展如此一說,不約而同對了下目光,文玉昌倒沒什麽,原禮卻是心中暗暗歎息。

“……此事是大好事,我謝家若能得參與其中,原也是莫大的福分。隻不過…………..唉——”

謝展頓了頓,又接著說,隻是說著說著,忽然話鋒一轉,重重的歎了口氣,語氣中,滿是遺憾無奈之意。

老道麵上笑容僵住了,急道:“隻不過怎樣?唉,你歎的什麽氣啊,有問題可以說出來,大家一起參詳參詳,總會有辦法的。”

謝展看了他一眼,臉上滿是歉然,微微搖頭道:“難,難啊。若是此事早些說出來,我謝家便是拚著不做生意,也當全力以赴成就此事。但是如今,這剛剛簽了鞭炮和風扇兩單生意,已然是傾盡謝家所有了。便是這些,都需要將田產店鋪抵押出去借貸才能湊起,所以,這水車之事,實在是有心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