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展神情自若的又舉杯飲了口酒,這才甩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我又要向大哥交代什麽?二哥難不成也喝醉了?”
謝晉怒道:“我喝醉了?我看你才是真喝醉了。\\大哥交代要從那小畜生手中搶來水車承辦一事,你卻這麽把他放走了,哼,下次再要施展手段,怕是再無這麽容易了。”
謝展麵無表情,淡然道:“二哥難道沒聽到,是那成都府龐參軍找他,你我難道還能強行留他不成?再說了,他都喝成那樣了,二哥覺得還能談什麽事兒嗎?”
謝晉越發惱怒,怒道:“龐參軍又如何,哼,便是文玉昌在此,難道還敢過問咱們的事兒?那小畜生又哪裏醉了,分明就是裝的,便隻你才會信他。”
謝展就撇撇嘴,歎了口氣道:“二哥,方才要不是你沉不住氣,不管他是不是裝醉,咱們隻要好言哄著,又有什麽事兒敲不定的?可你總放不下天豪那事兒,三句話不到,就將氣氛搞僵,這會兒我看,要向大哥交代的是你了。”
謝晉聽他竟然倒打一耙,不由的氣的渾身顫抖,還要再說,卻猛聽屏風後一聲怒哼傳來。
“夠了!你倆還有完沒完了?”
隨著話聲,謝元已是滿臉陰沉的走了出來。
謝晉眼見老大出來,隻得悻悻閉了嘴,隻是望向謝展的目光中,卻又多帶了幾分怨毒。
謝展見謝元出來,也趕忙站起身來,躬身行禮。謝元哼了一聲,自顧往上首坐了,這才一擺手,讓兩人都坐下。
他剛剛躲到後房去了,本以為家族大事當前,這兩人再怎麽不對付,此刻也該攜手共進,將往日那點芥蒂拋開。
沒成想,還沒等坐熱屁股,就得到下人稟報,說是有人來把嶽陵叫走了,然後二爺和三爺又再前麵吵了起來。他聽的險些沒氣的吐血,這才連忙又趕了回來。
“說說吧,究竟是怎麽回事?”他陰沉著臉,看也不看二人一眼,搭著眼瞼說道。
謝晉聽聞問起這個,心中那股火又冒了上來,搶先開口,將前因後果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最後才忿忿的道:“大哥,老三這是要把咱謝家往火坑裏推啊,這事兒你再不管,謝家大禍不遠矣!”
謝元聽他說得惡毒,不由的一皺眉頭,向他冷冷的盯了一眼,看的他慚慚低頭,這才轉向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謝展,淡然道:“老三,你二哥說得可都是真的?”
謝展這才抬頭,掃了一旁目光閃爍的謝晉一眼,這才微笑道:“好叫大哥得知,你吩咐的事兒,小弟已經做到了。至於二哥方才說的,嗬嗬,小弟不知該怎麽說才好。”
他這話一出,謝元和謝晉齊齊一怔。謝元還不等開口,謝晉就沉不住了,霍然起身指著他怒道:“你安敢當麵相欺!難道我方才看到的都是假的?”
謝晉理也不理他,當下將嶽陵已經答應了自己的事兒說了。其中自然是運用了春秋刀法,該說的說,不該說的是半個字也沒露。
隻是謝元何等人,不過稍一琢磨,便知道其中必有隱情。隻是好歹此事已然解決,謝展的那些個小心思,倒也不好再去追究了。
謝晉在旁聽的傻了眼,哪知道這個老三不聲不響的,竟早已將事兒辦完了。既然如此,那又何苦方才讓自己白忙一頓?這可不是擺明看自己笑話嗎?
他越想越怒,忍不住又想說話,卻猛然看到大哥謝元淩厲的目光狠狠的瞪了過來,登時不由的將話頭又咽了回去。一時間,憋的他隻想吐血。
“既如此,就還是老三你盯著此事吧。好了,各自散吧。”謝元壓住了老二,又沉吟了一會兒,這才深深看了謝展一眼,淡然吩咐道,隨後當先起身離去。
剩下謝展和謝晉二人相對瞪了對方一眼,也隻得悻悻離去。謝家這場風波,便在最後一刻又平複下來。隻是,誰也不知道,噩夢,已然在這一刻,終於正式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