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雲樓又發帖子了!

這是轉過天來,成都城街頭巷尾都在議論的話題。top.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好像是那酒樓轉出去後的事兒吧,這酒宴似乎跟不要錢似地,一場又一場的開。都說那是嶽財神的產業,瞧瞧,這果然不同凡響,這麽個花銷下,卻是越花越火,生意好得不得了。

眾人議論著、傳說著、猜測著,但中心話題,卻都離不開一個名字——嶽陵,嶽財神!

便在觀雲樓對街的一處不起眼的小房中,此時也有兩個人在談論著這個名字。

兩人中,一個是個身材矮小的老者。半邊臉上皮肉反綻,如同被踩了一腳的柿子。此刻趴在窗楞上,兩眼冒火的盯著那邊進進出出的人流,低聲咒罵不已。

若是嶽大官人在場,定然能一眼認出,這人不是別個,正是那個逃出了大牢,好一陣子不見蹤影的鬼影子陳奇。

陳奇身後,坐著的卻是一個風姿綽約的婦人。聽著陳奇滿嘴咒罵嶽陵,眼中閃過一絲好奇,麵上卻眉花眼笑的道:“那小鬼到底有什麽本領,竟讓你這大名鼎鼎的鬼影子也忌憚成這樣?我倒是很想謝謝他呢,若不是他,你這老混蛋又怎肯低頭?哼,這一去便是二十年,何以狠心到這般地步?”

陳奇聽著身後婦人說話,臉上黯然之色一閃而過,回身從窗邊走回,在她身邊坐下,慚慚道:“芸娘,都過去的事兒了,還總提來作甚?總之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唉……”

芸娘柳眉一豎,怒道:“你個老殺才,每次問你便都是這麽說,以你的身手,這世上還有何人,竟能讓你當了二十年的縮頭烏龜?卻不是拿來敷衍我?你個狠心薄幸的老賊,那小鬼頭卻治的你好,倒是給老娘出了口惡氣。回頭我總要是謝謝他的。”

陳奇滿麵苦澀,出乎意料的卻是一句也不反駁,眼見那婦人說的惱了,一咬牙,涎著臉靠過去,一把摟住她,在她耳邊吹了口氣,低笑道:“你便還是那性子,總愛跟我對著幹,這些年,其實我也無時不在想你的…..”

婦人被他摟住,隻覺耳邊發癢,一個身子便不由的軟了下去。聽他提及從前,想及兩人年輕時初遇的過往,不由的紅暈雙頰,那口中的惡言,便再也不忍出了。

依偎在他懷中,抬眼癡癡看著他臉頰的傷處,眼中閃過一抹痛惜,口中顫聲道:“當年你便是這麽花言巧語,騙了我身子去,今日又來騙我,且仔細著黑木神也不饒你。”

陳奇聽到那黑木神三字,不由的麵色微微一變。這芸娘並不是漢人,而是苗疆一個極神秘的部落之女。

這個部落最精通養蠱弄毒之術,而他們所有的毒術,卻都源自於部落禁地中的一棵神奇的毒樹——黑木。於是,便被奉為部落之神,稱黑木神,初一十五祭拜不絕。

此木通體烏黑,外表觸之無妨,但從枝葉中提取的毒液,卻極為歹毒。族中人若有犯了族規的,便會取這汁液塗抹在罪者體表,受刑的人便會全身發癢潰爛,偏偏全身無力,隻能生生挨著,直直哀嚎三天三夜才會死去。

陳奇天賦異稟,年輕時便早早的闖下偌大的名聲,在蜀中少有敵手後,便周遊天下找人切磋。某一天,當走到苗疆使,偶然見到了這芸娘,見她姿容豔麗,不由心中大動。

他雖身材矮小,但長相也頗為清秀。與苗疆本地的男子那種渾身黑黝黝的截然不同,再加上他周遊各地,見聞廣博,一番交談之後,芸娘也是芳心可可,對這個漢家男子產生了情愫。

於是,就在這種郎有情妹有意的情況下,陳奇把出手段,半誘惑半用強的,兩人便滾到了一起。

芸娘既**於他,便索性舍了族人,跟著他一起返回了蜀中。兩人便在青城附近,尋了一處清幽的所在結廬而居,倒是頗過了一段快樂的日子。

隻是好景不長,陳奇靜極思動之下,便想出去走動走動。恰好有一朋友邀約他前往,於是便讓芸娘留在家裏,自己去赴約會。

哪知這一去,卻充滿了離奇,最終惹下一個大大的禍事,不得已,隻得偷偷躲到了吐蕃去,連家都不敢回,唯恐被人察覺,害了芸娘。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到了吐蕃後,正遇上剛剛往吐蕃滲透的泥婆邏教。兩下裏一拍即合,昔日的鬼影子,便搖身一變,成了泥婆邏教的護法長老。

直到嶽陵到了吐蕃,兩人終是有了那一番糾葛。而所謂的黑木神之誓,正是當年他占有芸娘時,為表自己心跡,在濃情蜜意下對芸娘發下的。

而當他中了嶽陵的血荊棘之毒後,表現出的症狀,與那黑木之刑的傳說極為相似。他驚怒之下,便不由的聯想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