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她已經習慣了這種狀態,又或者更確切點說,她其實也在享受著這種感覺。這才完全察覺不出異狀。

此刻抓狂之際,早已忘卻了還有旁人在側,驀地伸出手去,兩根芊芊玉指便搭上了嶽大官人肋下的軟肉。柳眉倒豎著,正要施展那驚天地泣鬼神的二指禪神功時,卻忽聽對麵習春啊了一聲,恭聲叫道:“夫人們過來了。”

她心中一驚,急忙抬頭看去,果然見屏風後,玉硯和彩荷以及沈青竹三女,在丫鬟蝶兒和蓮萼的隨同下,嫋嫋走了出來。

因為嶽陵堅持讓她們今晚和自己一同見客,所以幾個女人都刻意打扮了一番。

她們本就是一等一的絕色妖嬈,再打扮起來哪還得了?尤其是齊聚一起,此時猛然這麽一亮相,或高雅或端莊,或清純或嬌俏,直如百花競放。一時間,整個大廳上的燭火似都被奪去了光明。

蕭靈兒也看的有些發呆,她今晚卻沒有準備,仍是往日裏一係絳裳,這一對比之下,不由的便有些見拙了。

怨不得這登徒子為了她們,都不惜和自己反目了。便這般佳人,連自己身為女人,都有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她呆呆的看著想著,一時間竟忘了手還搭在嶽陵身上,直到猛然被一隻大手握住時,才悚然而驚。

急忙向後一掙,卻隻覺那手握的又緊了幾分,隻不肯鬆開。她麵紅耳赤,心虛的偷眼四下看看,低聲道:“你放手啊!”

嶽陵麵上微笑,眼睛卻望著走來的玉硯等人,嘴上低聲道:“傻丫頭,你又瞎想些什麽?要知道你的美渾若天成,便再多的打扮,也隻是狗尾續貂了。在我心中,你便和她們一樣,從來就不曾有什麽差別。放手?不,不會了,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放手了。”

蕭靈兒聽得一呆,渾身力氣霎時間便如被一下子抽空了也似。心中隻覺像是揣了幾百隻兔子,撞的她陣陣的心慌氣促。

許多天來的委屈、憤懣、傷心,便都在這一刻,忽然盡數化為烏有,一顆心飄飄蕩蕩的,如在雲端。

恍恍惚惚之間,直到嶽陵的笑聲再次響起時,這才陡然驚覺,那登徒子不知何時竟離開了身邊。循聲看去,卻見他正眉花眼笑的引著玉硯三女,與韓鐵等人一一見禮呢。

眼見他白衣飄飄,身旁玉硯幾女也如春蘭秋菊,應和之間,連她都覺得實在是登對,蕭靈兒忽然就又一陣陣的咬牙。

這混蛋剛剛對自己一番胡言亂語,這會兒就又跑去跟別的女子獻殷勤,哼,難道自己便是那麽好糊弄的不成?

她眼珠轉了轉,忽然露出幾分狡黠,身子微微一動,便挪到了嶽陵的座位上坐下,這才笑靨如花的抬起頭來。

身邊的胡不歸滿麵古怪的看著她,對於這個小侄女的作怪,一個勁的暗暗搖頭。

蕭靈兒臉蛋兒一紅,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胡不歸就麵色一變,連連咳了兩聲,重又做出一副端莊之相。

嶽陵引著幾女過來,見到她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也是不由的一怔,但隨即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嘴角邊掛上一絲微笑,轉頭對玉硯等人笑道:“剛才你們還沒過來時,靈兒就怪責我,說我不和你們坐一起,怕是多有不便。我還說她來著,可你們現在看看,靈兒多麽善解人意啊,她將自己的位子讓出來,讓我既能和你們一起坐,又能伴著她,哎呀,真是聰明,真是太聰明了。”

說到這兒,又轉頭對已經石化的蕭靈兒笑眯眯的道:“想來方才我說的,讓玉硯她們幫我招呼客人的話,終於是讓你開竅了。你這是也想代我招呼胡叔叔是不?也好也好,哈,這裏就數你和胡叔叔熟悉,有你代我招呼,想來胡叔叔也是願意的。哦,胡叔叔,我說的你也認同哦?”

胡不歸就連連咳嗽起來,隻是偷眼看到蕭靈兒一臉木然的神情後,再也忍不住,不由的縱聲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