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陵暗暗嘀咕,正轉著眼珠兒猜測之際,卻見那邊蕭靈兒扭捏著和蕭尚說了幾句什麽,隨即轉回頭來,對著他遞了個眼色,嬌聲道:“呆子,還不過來見過我爹爹,又在那兒發什麽愣?”
嶽陵心裏就打了個突。呆子?好嘛,這下自個兒就變成二師兄了。心中苦笑之餘,便要上前相見,卻忽覺手掌被一隻溫滑的小手握住。扭頭一看,正迎上玉硯那張豔絕人寰的俏臉。
隻是此刻這張臉上,卻有著一股倔強的意味,隱隱還帶著幾分驚懼。
他先是一愣,隨即心中一動,頓時便猜到了玉硯的心思。
玉硯無父無母,又出身妓樓,如今眼見蕭靈兒的父親出現,而嶽陵又當眾說出蕭靈兒是自己女人的話,對比之下,這個精靈般的女子,心中便不由的生出了幾分戒懼。
嶽陵就不由的暗暗歎氣,女人的直覺真的是好強大。他從未跟玉硯提過蕭靈兒當日說過的話,但隻憑著感覺,竟能讓這往日從來都是沉穩肅靜的玉硯,現在大膽走到自己身邊,示意帶著她一起去見蕭尚,其中之意,自然是想向蕭家父女表明自己的身份而已。
頭疼啊,他心中想明白這點,不由的一陣的呻吟。隻是此刻蕭靈兒正眼巴巴的看著他,蕭尚也是一臉的冷然,盯著這邊,再要退卻已是不可能了。
當下,隻得咬咬牙,反手握緊了玉硯的小手,向她遞了一個寬慰的眼神,拉著她大步向蕭尚迎上去。
玉硯得了他眼神鼓勵,心中那份不安頓時去了許多,當即也亦步亦趨的跟上。
到得近前,嶽陵長身作揖,口中稱見過蕭伯父,她也是斂衽為禮,自稱嶽氏參見。
蕭尚臉色波瀾不驚,一雙犀利的目光卻看也不看玉硯一眼,隻定定的盯在嶽陵身上,久久不語。
嶽陵心中忽然一陣的惱火,蕭尚冷落自己也就罷了,但他當著自己麵卻無視玉硯,這實在是觸及到了他的底線。
當下微微斜眼去看蕭靈兒,卻見蕭靈兒眼中露出哀哀之意,不由的暗歎一聲,將目光垂下。自顧直起身來,回頭將玉硯扶起,柔聲道:“硯兒,你和彩荷她們先回去歇息吧。若是餓了,便讓蝶兒去跟老鄭說,將飯菜送到你們房中就好。”
玉硯順從的起身,凝眸看著嶽陵。嶽陵向她微微一笑,隻暗中微微用力握了握她的小手。
夫妻二人雖一句話也沒說,但眼神中卻瞬間交流了許多。玉硯這才輕輕頷首,深情的看了他一眼,柔聲道:“是,妾曉得的。”
說罷,對蕭靈兒溫和的一笑,轉身招呼著彩荷、沈青竹二女從容而去。從頭到尾,竟再也沒去看蕭尚一眼。這女子外柔內剛,自尊自強的性子可見一斑。
嶽陵待三女走了,這才轉回頭來,麵色平靜的迎向蕭尚審視的目光。兩人便在那互相瞪視著,誰也不發一言。
廳上韓鐵等人眼看這架勢古怪,再呆在這兒實在別扭,當下紛紛打個招呼,也不管蕭尚理不理,便陸續退了出去。
唯有雷虎滿心擔憂,一邊被孔茂拖著走,一邊不時的回頭張望,猶豫道:“孔兄,咱們這便走了?子鴻那怎麽辦?”
孔茂沒好氣的又用力扯了他一把,道:“不管怎麽辦都是公子自己的事兒,難不成你還能進去幫著他去打那蕭老怪?人家嶽丈女婿之間的事兒,你能拎的清?”
雷虎猛省,連忙麻溜的跟上。二人走出一段,孔茂這才低聲歎道:“在江陵時,便向聞蕭家這個老兒脾氣古怪,如今看來,豈止古怪二字能說盡的?唉,公子此番,怕是有的愁了……..”
旁邊韓鐵和雷虎同時點頭,皆心有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