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也明白,此事如果嶽陵不這麽做,那也不是嶽陵了,自己女兒也絕不會瞧上那樣的嶽子鴻。

“你……..唉,好吧,你萬事小心。我不勸你了,隻要你記住,家中還有人翹首盼你平安歸來,也就是了。”說罷,他長長歎了口氣,也不理會韓鐵雷虎等人,轉身往外去了。

打從上次江陵那番禍事後,他似忽然看破了一些事情,此時飄身而去,頗有幾分灑脫之意。

韓鐵等人看的一呆,不由的相顧覷然。人家老嶽父都不拉著了,大夥兒還怎麽進言?

嶽陵將眾人神色看在眼中,微微一笑,道:“事情未必便如你們想的那麽糟糕,再說我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軟麵團,對頭想要害我,我就算打不過,難道還跑不掉嗎?正如孔先生所說,隻要我沒事,他們就不敢把靈兒如何。既然如此,還有什麽可怕的?你們放心吧,說不定我去去就回,對方隻是哪位老朋友和我開玩笑呢。”

說著,哈哈一笑,不再糾纏,轉身推門而出。屋中幾個人互相瞪眼看著,都是一陣的無奈。隨即卻紛紛向一旁發愣的普濟狠狠瞪了一眼,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這賊禿忒也冒失,難道就不能沉穩些,先和大夥兒通個氣,再來和公子說?如今可好,公子主意已定,再無任何人能攔得住他。要是一切順利則罷,否則,所有人的希望,都將化為泡影。

普濟這個冤啊,愣愣的看著眾人的背影,不由暗暗嘀咕道:“又關灑家屁事?就算我不來說,那信還不是前後腳到了?偏這好人做不得,如今倒落個裏外不是人。”

大和尚懊惱的嘟囔著,左右看看,隻剩他孤零零一個,隻得恨恨啐了一口,也大步而去。

卻說嶽陵這邊好容易擺脫了眾人,不由的暗暗鬆口氣,一路快步出了大門,剛走出幾步,卻冷不防前麵閃出幾人,將路攔住。

他心中一驚,霍然收住勢子,暗暗攥緊了拳頭戒備。隻是再凝目一看,不由的又是苦笑不已。

“王爺,我等乃王爺隨身侍衛,王爺去哪,咱們便也需跟到哪兒,可算不得不相幹的人。”

對麵領頭的人躬身施了一禮,不容置疑的說道。原來這些人,正是在外護持的十八天狼。此時說話的,便是嶽大郎。

他們本是戎人,此時自然也都知道了頭人的噩耗,心中悲愴之際,一邊發誓日後定要手刃跋野剛報此血仇,一邊也更重視對眼下這位主人的保護了。

倘若嶽陵再出了事兒,他們可真要變成無主孤魂了。而且,如想為老主人報仇,若沒有公子在,更沒半分指望。

基於這些,這才有了眼前這一幕。

嶽陵聽嶽大郎說出這話,目光陡然一寒,冷聲道:“你看過那封給我的信?”

嶽大郎麵色不變,搖搖頭道:“屬下不敢,屬下隻是將那送信的童子請了來,仔細問了問而已。”

嶽陵心頭一顫,嶽大郎這話說的輕巧,卻不知對那孩子用上了怎樣的手段。眼見他麵色平靜之極,絲毫沒有什麽愧疚之色,不由的又是暗暗歎息。

這些人畢竟還是外族,除了對自己一人恭敬之外,怕是對其他人的看法,與那些孛罕、跋野剛之輩的,沒什麽兩樣。這種民族隔閡,實在不是現在這個時代,可以輕易調和的。

“你們全部分開,繞道往七星坡四周散開潛伏,沒有我的命令,不可現身。如果做不到,也不必說什麽相幹不相幹的,都便給我留在家裏好了。”

眼見嶽大郎等人神色執拗,知道這些人可不同孔茂之類的好打發,索性便應了他們,說起來,自己也確實應該留點後手,不能傻乎乎的真完全聽對方擺布。

隻是答應歸答應,仍是謹慎的吩咐他們各自分開行事,免得被對方察覺。

嶽大郎等熱麵上一喜,不迭聲的應著,轉身散開,往夜色中潛去。嶽大郎走出幾步,卻又忽然停下腳步,遲疑了一下,這才恭聲道:“那小童我等並沒難為他,隻是用些果子之物引誘,問了問當時的情形而已,問完便讓他去了。還請公子寬心。”

說罷,這才躬身施了一禮,如飛而去。

嶽陵一愣,望著他迅速沒入黑暗中的背影,終是微微一笑。隨即深吸口氣,腳下加力,直往七星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