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不好,任性胡為,終落得這般下場。嶽郎,靈兒如今好生後悔,你…..你若去了,我便立即也隨了你去。隻是那奈何橋上,你可千萬莫急著喝那孟婆的湯。不然,萬一我去的遲了,你卻要把我忘了的……….”
她嚶嚶的哭著,伸手撫著嶽陵俊俏的麵龐,兩眼癡癡的看著、望著,喃喃而語。芸娘在旁聽了,不由的眼圈發紅,險險就要落下淚來。
這一對年輕人此刻依偎在一起,男的英俊,女的美麗,真真便如金童玉女一般,竟是說不出的般配。可就是這麽美好的一對兒,卻轉眼間便因著自己的插手,便要相繼隕去。想到這兒,她心中不由的大生悔意。
嶽陵卻哪顧得上旁人在想些什麽,眼見蕭靈兒傷心欲絕,又一時不好解釋。隻得連連低聲安慰,卻引得蕭靈兒更是難過。
既勸不得她,嶽陵心中一動,索性由的她哭,卻趁機問道:“我聽大和尚說,你一個人淒淒惶惶的出來,卻不知又是為了什麽?”
蕭靈兒身子一顫,抬起淚眼望著他潔淨的眼神,一時間眼中悔色更深,恨不得立即死去才好。
原來,白天出了黃霸那事兒,由此引出了玉硯的身世。對於旁人來說,更多隻是唏噓。但在蕭靈兒這裏,卻不由的又是震驚又是惶愧。
她雖不像爹爹蕭尚那般將話說的那麽死,但心中未嚐也不是沒有一些輕視玉硯諸女的心思。但哪知道世上事最是出人意料,她原本認為隻是個風塵女子的玉硯,一轉眼,卻變成了世家女,甚至說起來,還是她蕭家的少主。
她一個家臣的女兒,卻曾口口聲聲的要嶽陵莫要承認人家的身份,說這話的理由,便是針對人家的身份。如今情勢陡然急轉,灰姑娘變成了公主,她這本以為是公主的,卻一跤從雲頭跌落塵埃。
想到這些,她又如何還有顏麵再呆下去?再想到自己爹爹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兒,更是心中一片冰涼,這才恍恍惚惚的一個人走了出去。
一路上思來想去,幾次想要狠心斷了這段情分,卻每每想到再也不能和嶽陵相見,便不由的心中陣陣撕痛。
正是這種恍惚的狀態下,她才沒發覺身後普濟的尾隨。否則,以她向日精明的性子,焉能不覺身後有人?
隻是她怎麽也想不到,不但當時身後有普濟在盯著她,芸娘卻早在當日她和嶽陵第一次鬧誤會時,便已經盯上她了。直到今晚,這才算逮到了機會,先是弄翻了普濟,隨後便輕而易舉的將她抓住。
也是因此,才至於有了眼前的境地。此時聽嶽陵問起這個,又讓她如何開口說起?一時間不由的越想越悔,越想越是羞愧,忽然覺得,其實自己才是最配不上這個郎君的。先前諸般挑剔,如今看來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要是一切能重來多好?自己便給他做牛做馬,隻在他身邊當個小丫頭也肯的。再也不會如這一生如此任性,現在想想,隻要能時時看著他、伴著他,又何必去管什麽名分不名分的呢?
她癡癡的望著,眼中淚如泉湧,一時卻哽咽不能語。
“小子,你有完沒完了?再怎麽拖延,你也最多隻今晚一晚的時間了,俗話說,長痛不如短痛,還是爽快些好。”
此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忽然響起,卻是那邊陳奇也看的別扭,忍不住出口催促道。
這邊兩人還不等回應,那邊芸娘卻先不樂意了,轉頭怒視著他道:“你急什麽!便讓他們多呆一會兒你會死嗎?”
陳奇一窒,張了張嘴,卻終是滿麵鬱悶的閉上了嘴巴。
嶽陵抬頭淡淡的看他一眼,隨即輕輕拍拍蕭靈兒香肩,將她扶起,望著芸娘道:“姐姐莫要忘了答應我的事兒。”
芸娘臉上顯出黯然,歎口氣,默默的點點頭。蕭靈兒不明所以,死勁的抓著嶽陵的衣袖不放,生怕這一鬆手,就此再也不能相見了。
嶽陵向她安慰的笑笑,拍拍她手掙脫開來。自己慢慢往芸娘身前走去。
蕭靈兒手停在半空,就那麽呆呆的看著,眼中霎時間一片死灰。
“姐姐既說這黒木丹乃是取自什麽黒木之上的,想必也是一種天生之物了。卻不知世上凡事生生相克,這黒木雖毒,卻也未必沒有解法。姐姐請看,這個東西,可能解得?”
他探手從口中拈出那片蔘葉,在芸娘麵前一晃,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