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洪永熙疑惑接過宋詞遞過來的護符之後,她驚訝發現,自己再次具現出了身體。

“去吧,你有一下午的時間。”宋詞微笑道。

“謝謝。”洪永熙向著宋詞彎腰鞠了一躬,轉頭大步向洪福民走了過去。

但是到臨近的時候,她卻又放慢了腳步,小心翼翼地走上了前。

等靠近之後,她才聽見,父親發出低沉的嗚咽,如同一隻受傷的野獸一般。

她知道,父親每天都很辛苦,幹水電、開出租、代駕等等,每天總是忙得團團轉,回來之時,總是一身疲憊。

母親每天都是打扮得光鮮亮麗,父親總是一身狼狽。

母親總是燙染頭發,不停地換著發型,而父親卻是滿頭淩亂的華發。

她去世以後,父親的白發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多,一個人的時候,總是坐在那裏長時間沉默,這讓她心疼不已。

她想摸了摸父親那滿頭的華發。

於是洪永熙伸出手,輕輕摸了摸那一頭淩亂的華發。

“爸爸。”她小聲地叫道。

洪福民先是感到有人摸他的頭發,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就聽一聲熟悉的爸爸。

他詫異地抬起頭來,然後瞪大了眼睛,吃驚地看著眼前的人。

“樂樂?”洪福民小聲試探問道。

而樂樂是洪永熙的小名,她名字中的熙(yi)本就是光明快樂之意。

“是我,爸爸,你不要傷心難過了。”洪永熙也是雙目含淚地道。

“我是在做夢嗎?”洪福民精神有些恍惚地問道。

“不是的哦。”

洪永熙蹲下身,拉住父親的手,他的手很粗糙,跟砂紙似的,但卻格外地溫暖,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他很清楚洪永熙已經死亡,還是他認領的屍體,然後操辦了一切後事。

看著原本充滿青春活力的女兒,變成一捧骨灰,他傷心欲絕,難過的難以自己。

可是眼前,女兒卻又俏生生地站在他的麵前,喊他爸爸,感覺做夢一樣。

看著女兒臉頰上的淚水,洪福民下意識地伸手幫她擦了擦。

“別哭了,小姑娘哭花了臉,就不漂亮了。”

雙目通紅的洪福民,反過來安慰起洪永熙。

“嗯,爸爸,我們回家吧。”洪永熙帶著哭腔道。

“好,我們回家,回家……”

洪福民站起身來,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他蹲的時間太久了。

洪永熙趕忙用自己的身體把他給支撐住,洪福民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我們回家……”洪福民緊緊拉著洪永熙的手,往前走去。

可緊走幾步,又回頭看向身後的殯儀館,麵露悲切之色。

“樂樂,你媽出了車禍,去了呢?”

“我知道。”洪永熙態度冷漠地道。

“她是你媽。”洪福民收回目光,看向她道。

“可是……可是我不喜歡她。”洪永熙低下頭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