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師兜覺得自己又有些麵臨著當初的迷惘。
他本來就是孤兒。
又曾經失去了記憶，並且親手殺死了養母。
所以他才把自己的一切交付給大蛇丸大人。
因為他早已經失去自己的意義。
但如果大蛇丸大人真的死了……
他也隻能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
“大人。”藥師兜麵對沈默的時候很小心，“我想要先購買少量的罐子，增強自己的實力。”
大蛇丸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
想要守住基業。
單單靠他現在的實力不夠的。
“當然。”沈默自然不會拒絕。
他抬起權杖輕輕一點。
一股信息也直接湧入藥師兜的腦海。
關於罐子的價格和購買的相關規則。
僅僅用了很短的時間，藥師兜就消化並且理解了這些規則。
“大人，係列是可以隨意更改的嗎？”藥師兜敏銳的察覺到了重點。
“作為體驗性的一級罐子，在成為會員後就不可購買，二級罐子，不限係列，不限個數，但第四百九十個到五百個罐子中，有一定概率出現命運性質的物品——那與你選擇的係列有很大關聯。”沈默答道。
他對於購買罐子的規則設定，其實不複雜。
因為越簡單，越不容易出錯。
而之所以不讓購買一級罐子，隻是想要限製廉價的異世界物品大範圍流通。
藥師兜抿了下嘴唇，看著沈默，恭敬地說道，“大人，我的優勢在於分析能力，擅長計算，不知道有沒有適合我的係列？”
他和大部分聰明人一樣，選擇了讓沈默介紹係列。
畢竟，他並不清楚各個係列的特點。
讓沈默推薦，是最好的選擇。
“擅長分析嗎？”沈默打量了他一下，似乎點了一下頭，“那就煉金係列吧，這個挺適合你的。”
雖然說語氣很平淡，但是藥師兜在這一刻，卻有一種自己被徹底看透了的感覺。
對方的那種眼神。
就好像自己的思想、性格、命運，甚至是過往，都被掌握。
藥師兜努力壓下自己的恐慌感，詢問道：“不知這煉金，是怎麽樣的一個係列？”
他現在購買罐子，並不是為了自己。
所以想分析著買適合接下來行動的。
“煉金術，是利用學識，創造物品的係列。”沈默看著藥師兜，“它在諸多的世界內都廣泛存在，但大部分的煉金術，都遵循三個過程——理解、分解、再構成。”
沈默所說的煉金係列，並非是單一的某個世界的煉金術。
準確點說，是個概括。
他將不少體係的煉金術聯合起來，設置了這個係列罐子。
並且在其中包含了數個更加細致的職業。
此刻。
見藥師兜還有些茫然，沈默索性伸出手。
“做個簡單的示範吧。”他的臉上帶著些莫名的笑容，“在某個職業的煉金術中，生命，被視為肉體、靈魂、精神三者的結合，首先，肉體內含有眾多的微量元素，但都可以從自然中汲取。”
話音落下之後。
在手掌的上方。
漸漸的刮起了小型的旋風，空氣中好像有什麽匯聚起來，逐步的，形成了一些白色的物品。
藥師兜看出來了。
那時一種鳥類的骨架！
他的眼睛睜的大大的，甚至不由自主的靠近，想要看看這力量是怎麽一回事。
而很快。
骨架之後，是細胞、血液、肌肉、器官……
一隻有著黃色羽毛的美麗小鳥的身軀，就這樣在他的眼前，一點點的構成了！
“這難道是……”藥師兜的身軀微微顫抖著，絲毫也不敢眨眼。
他已經能夠想象，接下來的會是什麽。
但那是真的嗎？
憑空創造生命？
“然後是靈魂。”沈默再是說道。
藥師兜睜大眼睛，然後，他看見一點淡淡的霧氣，在這小鳥上方旋轉著。
逐步形成了一團無形的物質。
那就是，靈魂的構成！
物質沒入小鳥的身軀中，那身軀似乎是開始動彈，但也隻是無意識動作。
“最後，精神。”沈默話音落下。
一道光芒浮現，又消失了之後，這隻小鳥，就好像徹底的活了過來一樣。
極為靈動的撲閃著翅膀，然後飛了起來，卻好像被無形的力量了限製著，怎麽也不能夠飛出沈默的手心，然後發出了有些慌亂的喳喳叫聲。
“創造全新生命……”
藥師兜已經喃喃的看著這隻鮮活的小鳥，甚至不知道應該用什麽來表達自己的情感。
他看見了什麽？
一個生命，一個鮮活的，具有靈魂的生命，就這樣從這個手掌中，以違背自然規則的方式，一點點的被製造了出來！
“這，就是高階煉金。”沈默一伸手，藥師兜連忙接住了這隻小鳥。
感受著那在手心掙紮的力道，他無比確信的明白，這是真正的生命。
憑空創造世界上沒有的生命。
煉金術，就連這種事情也能夠做得到嗎？
藥師兜的腦海裏一片的混亂。
這一刻，他甚至想到了生命的起源，想到了世界的真相，想到了人類的意誌，自我的真實……
各種各樣的疑問從他的腦海中湧現出來。
倫理、真相、世界……
對於他這種習慣了分析、辯證、思考的人而言，麵對這種猶如神跡一般的領域，就像是用一台老式計算機去計算自然氣象，完全超出了能力。
“它是不屬於任何世界的物種。”沈默隻是平靜地說道，“我沒有賜予它在世界上生存的意義，以及生存的方式，所以，我隻給了它一個小時的壽命。”
“一個小時……”
藥師兜的腦袋之中嗡的一下。
所有的思想，全部轟然散開。
看著手上的這隻黃色的小鳥，它似乎是有些累了，微微喘著氣，扭過頭憤怒的看著他，拿尖尖的嘴巴使勁啄著他的手。
“沒有被賜予生存的意義，和生存的方式，就隻能夠等待著死亡……”藥師兜低垂著視線，嘴角帶著有些自嘲的笑容，然後，猛地抬起頭。
“大人！”他帶著懇求的目光，看著沈默，“能不能懇求您的憐憫，賜予它正常的生命？隻需要和其餘鳥類差不多，我可以為此付出代價。”
這一刻，他想的，已經不是這不可思議的偉力。
他從這隻不斷掙紮著，想要逃脫的小鳥的身上。
看見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