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方之水的內心是溫柔的。

正如他的魔法名。

將冰冷的淚水轉變成溫暖的淚水,這就是他的心願和意誌。

所以在意識到,自己內心的防線可能已經被撕開了口子,甚至被徹底腐蝕變成了大概率的結果之後,他選擇了最激烈的戰鬥。

激烈到求死程度。

超過了五千噸重的純淨水流從地下狂湧而出,在所有人驚懼的目光中,盡數浮在半空,化為細線布滿了整個空間,形成了一個直徑超過兩公裏的龐大魔法陣。

“這,這就是聖人的力量嗎?”一些魔法師已經驚駭到語無倫次。

並非是誰都能夠見識到聖人。

僅僅知道很強。

遠遠超越凡人的強大。

但是,這種強如神靈的姿態,依然超出了很多魔法師的想象。

即便是他們此刻齊力的準備,也未必能夠比得上眼前這不過是一人之力的法陣。

而就是強大如此的聖人,居然承認了自己的失敗,甚至散發著必死的決心而戰?

“難道……起到了反作用嗎?”

食蜂操祈仰著頭,同樣看著高空中龐大的法陣,似乎帶上了一絲懊惱。

她雖然錢多,但是運氣不好。

五百個三級罐子,一共就隻開出了三個藍色稀有級技能。

一個是附身,壓榨和激發被操控者的潛力。

另一個是絕對王者領域。

覆蓋型的控製一切存在。

最後一種,就是黃金瞳。

猶如詛咒一般的力量,意誌再堅定的人,也會在漫長的歲月中,化為龍神的奴隸,並將她視為龍神之女而膜拜。

在其餘的一般性技能似乎有些相形見絀的情況下,她本意是想用黃金瞳撕開對方的心靈防護,消磨對方的戰意。

但沒想到。

反而讓這個人求死一戰。

“喂,攻擊已經過來了。”禦阪美琴大聲地喊道。

後方之水本人依然對王者領域保持著警惕,但是,那龐大的魔法陣卻開始瘋狂的運轉,無數長達數十米的水槍浮現,尖銳的前端對準了眾人,然後——疾射而來。

“我來吧。”上條當麻再一次奮不顧身的衝上去。

“你呆在防護屏障裏!”禦阪美琴一腳把他踢近了食蜂操祈手中魔法杖的防護屏障內。

也就是片刻,水槍衝下。

明明是柔弱的水流,在被賦予了衝擊和質量的情況下,發揮出了比炮彈還要恐怖的破壞力,堅硬的地麵被輕而易舉的崩塌,轟隆隆的巨響不斷的響起,石塊飛濺,禦阪美琴艱難的躲避著。

甚至就連旁邊的一座高樓,都在一道道水槍的波及下變的千瘡百孔,轟然倒塌。

塵土飛揚。

然而,密集攻擊還在繼續。

投入使用的水流原封不動的浮起,重新沒入到那巨大的魔法陣之中,然後在不斷的運轉中化為水槍,水錘,甚至還有至今超過二十米的水球,每一道攻擊都裹挾著巨大的力道,接連的轟下。

倒塌的大樓已經變成兩座。

禦阪美琴眾人甚至在不斷的衝擊中不斷的往下陷。

上條當麻已經知道為什麽禦阪美琴要把他踢回去。

這並非完全是魔法。

更是存在著的水流。

即便觸摸也無法殺掉一切,水流本身的衝擊就足以奪取他的性命。

“我的防禦要頂不住了。”食蜂操祈顯得非常的吃力。

她缺乏防禦性的技能。

也不如禦阪美琴那般具備著一定量躲避的靈動性。

再加上還要保護上條當麻和禦阪美玲,她近乎成為了被攻擊的主要目標,不得不將全部的力量都用來維持著防禦。

這樣下去,要糟糕啊。

“便利店,便利店倒掉了!”禦阪美琴指著不遠處的那座大樓,一副哭喪著臉的模樣。

“這是當然了,這麽近的距離,這種攻擊。”食蜂操祈咬著牙齒,喝下了一瓶補充精神力的藥水,“可惡……快想點辦法,再拖下去的話,哪怕我們能夠抗住,學校的同學們也要遭殃了。”

“正在想,我現在很多技能都用不出來。”禦阪美琴同樣一臉焦急。

情況似乎突然一下子變得糟糕起來了。

對方火力全開之後,顯得異常的凶猛。

實際上。

此刻正在攻擊的,也不單單隻是後方之水一個人。

似乎意識到機會,那些躲在暗處的魔法師們紛紛出手,席卷的狂風,跳動的火焰,甚至還有靈裝迸發的光芒,所有的魔法師都在互相配合的同時進行瘋狂轟炸。

正所謂,罐到用時方恨少。

食蜂操祈和禦阪美琴此時最後悔的,就是自己開的罐子太少了,以至於此時根本拿不出什麽能夠解決掉此刻這種狀況的東西。

尤其是食蜂操祈。

根據奪靈者的傳承,如果她能夠開啟出控製死物的技能,與絕對王者領域相互配合,攻擊即為防禦,領域內根本就不懼一切。

場麵,似乎一下子變得僵持了起來。

但就在此時。

轟——!

猛烈的音爆聲甚至壓過了水流碰撞的聲音,每個魔法師都嗅到了一股冷冽的殺意,在肉眼難以捕捉到的地方,連續的斬擊攜帶著狂風衝向了高空,中斷了這龐大魔法陣的運行。

些許失去控製的水流化為雨滴低落。

壓下了塵埃。

在這已經於轟炸中深陷地下數米深的坑洞內,一位新來的少女站立著。

修長的身材與白皙的肌膚,**出整條左腿還有右臂的裝扮吸引目光。

但在此刻,最為吸引人的。

是少女手中那柄全長超過兩米的長刀。

——七天七夜。

意料之外的來者,正是另一位聖人。

——神裂火織。

“你這是何意。”後方之水暫停了攻擊,“明明是魔法側的成員,卻為了守護科學側的敵人而站在我等的麵前,你已經準備好背負著背叛者的罵名戰死我手嗎?”

麵對著這近乎質問的話語。

神裂火織回以簡短的詞組。

“是的。”

“……原來如此,清教已經決定和學園都市徹底站在一邊嗎?”後方之水似乎猜想到了答案。

難怪學園都市到現在都毫無動靜。

他們想要看看盟友的決定和決心?

“並非如此。”神裂火織卻給予了否決,抬著頭,與這一位在世界不到二十人的聖人之一對視,“這是基於我自己的意誌做出的決定,我已經決心離開清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