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

所有的魔法師都不敢輕舉妄動。

即便是逃跑,也沒有誰敢做第一個,哪怕躲在暗處,也有一種自己的安危完全無法保證的感覺。

無他。

麵前這個男人實在是太詭異了。

後方之水還在拚死的想要抬起自己的武器,但是根本沒有作用,僅僅是不願意放棄而已。

“明明在以力量為借口,失去了力量之後,卻不肯放棄?”沈默依然一副慢悠悠的語氣。

“……”後方之水沉默著。

哐當一下。

手中變得無比沉重的大刀再一次的倒在地上。

已經無力了。

“您說的沒錯。”後方之水的胳膊,雙腿都在不足的顫抖著,“力量不夠……隻是借口,我隻是在任性的使用這份力量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這是隻有在失去了力量的時候,才能察覺的。

不是因為力量隻能做這麽多,而是他的內心隻想要做這麽多。

“你倒是幹脆。”沈默輕點了一下頭,“你的心願,其實和神裂火織是一樣的,都是想要幫助需要幫助的人罷了,但你比她更有野心,你的目標不單單隻是眼前,而是更多的,甚至是你無法看見的人,這就使得你的心願得到了延伸,並非隻是被動的幫助麵前之人,而變成了主動的去維護秩序。”

這就是為什麽後方之水有資格看見罐子店鋪。

而神裂火織與上條當麻這種,卻是無法看見。

他們的心願不夠具體。

隻是眼前存在著需要幫助的人時候,才會出手,如果一直沒有遇見,一直沒有需要拯救的人,他們就會一直鹹魚下去。

“……您究竟是什麽人。”後方之水緩緩的平複著自己的呼吸,目光死死的盯著麵前的男人。

如果是一般的人這樣評價他的內心。

他隻會不屑一顧。

但麵前這個人卻輕易的剝奪了他的力量,這份不可思議的偉力,讓他根本無法忽視對方說的話。

“我是幫助你們實現心願的人。”沈默緩緩地說道。

“……”

後方之水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他無法判斷真假。

不如說,從他的力量被輕易剝奪開始,他的思緒就開始混亂,因為這樣的存在超出了他的想象。

“美琴想要保護她的妹妹們。”沈默臉上浮現出微笑,“她的心願是如此的強烈,又是如此的艱難,所以我給予了她希望,操祈同樣有著必須要實現卻無法實現的心願,現在她同樣抓住了希望,這就是我正在做的事情,而你——你的心願同樣強烈,隻是你自己還存在著迷惘。”

“迷惘……”

後方之水看了一眼禦阪美琴,又看了一眼食蜂操祈。

依然有些不敢相信。

一個如此強大之人,賜予了如此強大的力量,卻隻是為了幫助她們實現自己的心願?

“你不需要懷疑主的話語。”神裂火織忍不住開口,“凡世間的一切對於主而言都是微不足道的,沒有任何值得窺伺的,主所做的這一切都隻是因為主的仁慈與善意,這份應對著心願的希望,隻是主的恩賜。”

在神裂火織的心裏。

沈默就是一位懷著仁意想要幫助世人的神靈。

事實上。

對於無所不能的神而言,凡間的一切又有什麽好窺伺的呢?即便是真的窺伺,也有其餘的無數種辦法。

“你說……主?”後方之水的眼瞳狠狠的一收縮,帶著幾分更加難以置信的目光望著神裂火織。

對於魔法師而言,這個稱呼可不能夠隨便用。

即便神裂火織出生的天草式是一個集齊百家之長,而沒有具體信仰的教派,也同樣如此。

再看看神裂火織的表情。

分明就是一個準備付出信仰的信徒。

難道說……

一個更加不可思議的想法湧現出來。

麵前的男子,難道是某位被召喚出來的神祇?是哪個派係?東方人的麵孔……神話中的誰具備著這樣的特性?

在這個世界。

神話當中的存在,既是不存在,也是存在的。

漫長時間的傳說和信仰,早已經具現化了神的偉力,隻要使用特定的魔法,甚至可以將傳說中的神係召喚出來。

不單單天使。

包括東方的神話也是。

“不用亂猜了。”沈默帶著些無奈的搖搖頭,“決定吧,擁有心願的你,是想要進店尋找實現心願的力量,還是就此離開,做一個無需再改變任何人眼淚的普通人,這個選擇隻需要基於你自己的意誌去決定。”

話音落下後。

商店的大門緩緩關閉。

禦阪美琴先一步抓緊跳進去,上條當麻也想要進去卻觸碰到一個無形的軟綿綿的屏障。

他和禦阪美玲都沒有資格。

“媽媽?”禦阪美琴有些擔憂的看著自己母親。

“你就安心的去吧,外麵的事我會照顧好的。”食蜂操祈故意做出了揮趕蒼蠅的動作。

“那就拜托你了。”禦阪美琴卻沒有生氣,隻是十分鄭重,甚至帶著幾分懇求地說道。

“無趣……”食蜂操祈反而一臉嫌棄,“她也是桃莉的媽媽。”

平時如果看見禦阪美琴這幅懇求她的模樣,她可能會高興,但這個時候卻高興不起來。

而就在門即將徹底關閉的瞬間。

後方之水向前踏出兩步,直接走了進去。

他終究還是無法接受,放下一切的自己。

大門關上。

眨眼的功夫,罐子店再一次變成甜點店。

隻留下依然在地上的大刀,還有一群猶如夢幻之中的魔法師們。

“那麽,剩下的就是我們之間的事了。”食蜂操祈抬起手,所有被她控製著的超能力者們集體向前一步,她十分甜膩的笑著,“隻敢躲在暗處的老鼠們,還有誰想要繼續,我保證,會好好的**你們,讓你們永遠也感受不到任何的悲傷與痛楚哦。”

最棘手的後方之水已經不在了。

她可不是重傷而無法戰鬥的禦阪美琴。

在沉默了片刻之後。

魔法師們一個接著一個的離開。

這場戰鬥,他們可以說已經是失敗了,但也可以說,已經成功。

因為他們找到這力量背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