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深不可測的敵人麵前，海拉也依然懷有著女王般的霸氣。

她是死亡女神。

最壞的結果亦不過隕落，回歸死亡的懷抱。

但隻要她還活著，就沒有任何人，任何存在能夠讓她低下暴虐的頭顱，她的父親做不到，麵前的外神也同樣做不到。

“毀滅、守護、暴虐，我並非是建立在這種概念之上的神靈，也沒有任何淺顯的屬性可以定義我的所作所為。”沈默雙手背在身後，嘴角依然噙著微笑，“但我熱衷於培養，我享受看著自己的眷屬一步步前進的過程。”

眷屬，沈默這是第一次提出這個名詞。

對於這些抵達神靈級別的人來說，他們的認知已經和普通人大不一樣，夢想無法遮掩會員需要受到限製的事實，眷屬才是會員和商會之間關係的最佳定義。

“等一下，請等一下。”托尼已經無法再這樣看下去，他有些驚愕的看著沈默，“您難道是想要讓她也成為會員？是否再考慮一下，她已經這樣強大，如果她成為會員的話，這個宇宙又有誰還能夠限製她的野心？”

他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一點點的汗水。

因為他清楚會員意味著什麽。

那是能夠輕易獲得的無比強大的力量。

即便他擁有了強大的幽能，擁有了各種強大的知識，可是在這位死亡女神的麵前都有一種束手無策的感覺，如果對方再成為會員，那不要說地球，整個宇宙也沒有誰能夠再阻止她了吧。

麵對著托尼的恐懼，沈默根本沒有回話，因為該說的他早已經說過了。

然而，海拉沒有任何的動容。

“眷屬？”她的臉上同樣露出了微笑，“我不會成為任何人的眷屬，隻要我還活著，我就是王。”

這笑容中並沒有不屑，而是自傲。

你可以擊敗她，可以殺掉她。

但是卻不可能讓她臣服，因為海拉的意誌，就是要成為所有人的女王。

這份意誌，沈默自然看的清清楚楚。

但他的笑容更甚。

“你曾經跟隨著奧丁征服過眾多的世界，當一個弱小國王的王對你說，他可以死，但不會臣服，你是什麽感覺？”沈默問道。

海拉的笑容僵住。

還能是什麽感覺。

不屑，嗤笑。

沒有誰會在意一個弱小者的榮耀，即便這個弱小者自己非常在意自己。

“在我的眼中，你就是這樣弱小的國王，你根本不知道什麽是真正的力量，你甚至沒有資格接觸到真正的世界。”沈默一揮手，海拉感覺自己的身軀在一瞬間被無法反抗的力量牽扯，越過了時間、空間，宇宙，維度，一切她所認知的東西。

她的表情再一次大變，她的內心在劇烈的震動。

因為當一切停止的時候。

她已經意識到，一切都變了。

這裏沒有阿斯加德，沒有多次元宇宙，沒有死亡，有的是一種她無法理解的力量，就連物質空間的諸多定理都完全不一樣。

這裏已經不是她的宇宙。

不。

應該說已經不是那個多次元維度。

“這是……哪裏？”

海拉看著麵前一個橘紅色的巨大恒星，內心雖然已經隱約知道了答案，但是仍然不敢相信。

“嗬嗬。”沈默輕笑了兩聲，“星球上的國王以為自己的領地就是世界，宇宙的霸主以為整個宇宙就是一切，縱然是超脫了維度的神靈，也以為多次元維度就是一切，可是，當世界之外的世界展現在麵前的時候，所有人都隻能夠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你是要縮在自己的世界裏麵做一個自以為是的王，還是要超越自己知曉的一切？”

海拉捏緊了拳頭。

看著周圍的宇宙。

一切都是這麽的熟悉，一切又都是這麽的陌生。

“還不夠。”她緩緩地說道，“我要看見真正的力量，看見真正的世界。”

“嗯？”沈默一愣。

然後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真正的力量？哪裏又有什麽真正的力量，所有的人都是在不斷的追逐，你們有的隻是真正的野心。”

“那就讓我看看你的力量。”海拉緊緊的盯著沈默，“你隻證明了你來自一個更加遼闊的世界，可你在這個世界內的地位？你的權利？你的力量？我需要你證明你能夠給我我想要的一切，那麽我就會給你你想要我做的一切。”

海拉和一般的人不同。

她有著非凡的眼界。

作為死亡女神，她的存在同樣是那位死亡造就的，所以她見識過強大的力量，此外，她也更加現實，更加理智，絕非隻是看見多元宇宙的存在就會被真正的震懾到。

除了魔神歐提努斯。

海拉是沈默迄今為止接觸過的最強大的人。

但是——

即便如此，沈默也早已經做好了準備。

因為，這裏是魔禁的世界。

“你想要看看怎麽樣的力量？”

沈默一抬手，霎那間，恒星消失了，星球消失了，整個宇宙所有的一切全部消失了，一切歸為了零，一切歸為了無。

海拉的嘴巴張成了O的形狀，她看著周圍的一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感知。

這並非隻是摧毀了宇宙，摧毀掉了星球這麽簡單。

而是概念上的無。

甚至包括時間、空間，以及維度。

就好像回到了宇宙誕生前那一刻。

這就是魔神的力量。

又或者說是整個世界的力量。

在這裏，魔神就像是設計程序的程序員，又像是在紙上書寫世界的作者，所有的規則、法則，存在或者消失，生命或者虛無，全部都是可以捏造的事物。

這是世界的特性。

“你想要成為死亡？”

沈默的話音落下，海拉覺得自己就已經成為了死亡本身，成為了和那個製造出她的法則同等的存在。

“又或者想要成為女王？”沈默又說道。

於是全新的世界被創造出來了，這是一個全新的阿斯加德，擁有無限的軍隊，無限的領地，海拉從未感受到如此龐大的力量。

她就這樣端坐在王座之上，有些癡迷的麵前恢宏的軍隊。

“還是說，幹脆成為超越一切的主宰？”沈默最後說道。

在這一刻，他給了海拉某種幻覺，那是屬於魔神的幻覺。

魔神擁有一切，創造一切，可是在一切的最後，卻是“無”的誕生，海拉吃驚於這種主宰的力量，卻也感受到了欲望的消失，當一切都猶如手中可以肆意搓弄的泥巴，無論是怎樣的野心都毫無意義。

這，難道就是她追求的極限，就是她野心和欲望的極限？

海拉有著片刻的迷惘。

但是當這力量消失的時候，她又開始狂熱。

沒錯，這就是她想追求的。

追求到了就連永遠無法滿足的野心都得到了滿足的地步，那還有什麽好遺憾，還要什麽好猶豫？

“你的一切都在我的眼中。”沈默知道海拉已經有了答案，他的笑容十分的肆意和愉悅，“你不會用尊嚴和榮耀掩飾自己的無力，因為那毫無意義，你想要的隻有力量和權利，為此你可以付出一切，在你的野心麵前，所謂的尊嚴同樣是天枰上的砝碼，你將擁有追逐無限權利的資格，代價就是受到我的限製，直到你超越我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