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問完過後

就見被按在地上的眾人皆不敢開口。

那個被抓起腦袋的賊軍也下意識的抿緊了嘴唇。

注意到這一點

蘇凡也不跟他囉嗦,當即抬手抽出一道冰符直接點入了這人的額頭上。

就見一道蔚藍色的光芒劃過

那賊軍的臉色瞬間一變,整個人瞬間倒在地上渾身發抖,他的臉色開始變白,渾身抽搐,仿佛實在天寒地凍的地帶一半,他抱著雙臂,甚至在臉龐上出現了些許的碎冰。

這一幕,直接將在場眾人嚇到了,尤其是其他的賊軍,這一招殺雞儆猴的效果,起到了非比尋常的威懾力。

緊接著,那個人的身體開始迅速結冰,沒過多久,便是化作了一個人形冰雕躺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此刻的蘇凡將目光轉向身邊的另外一人,隨後將右手夾住的藍色冰符抬起,麵色嚴肅的說道:「你來說!」

望著蘇凡手裏的冰符,再看了一眼方才那個已經化作冰雕的人,他連忙跪在地上,雙手合起,態度一改之前的狂妄,化作恐懼和求饒的樣子,對著蘇凡叩拜,開口道:「饒命……大爺饒命,我說,我什麽都說!」

這些浮遊散兵本來就成不了什麽氣候,已經墮落到搶奪百姓的財產,還指望他們有什麽出息麽?之所以剛剛不說,極大可能是因為他們害怕背後的勢力,害怕說了之後,自己也沒命了,所以在蘇凡問出那番話的時候才會有所猶豫。

但眼下已經威脅到他們生命了,他們又怎敢再閉嘴不言?

「說!」

蘇凡並未放下手中的藍符,隻是冷冷的重複了一句。

「其……其實我們這麽做也是被逼無奈,都是上麵害的……」那賊軍跪在地上,滿臉委屈的說道。

「上麵?」許一城站在一旁皺了皺眉,連忙問道:「你們是誰的部下?」

「我們……我們是張座的部下……」那人低著頭小聲的回答了一句。

「張座……」許一城呢喃了一句,像是想到了什麽,隨後快速來到了蘇凡的身邊,在他的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

蘇凡聽完過後挑了挑眉,隨後將目光轉向前方眾人,沉聲道:「接著往下說!」

「兩個月前,張座收到了一張很奇怪的畫像,畫像上畫的是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穿著打扮非常奇怪,從來沒有見過,也不知道那畫像有什麽魔法,自從張座收下那畫像過後,便整日將自己關在房間之中欣賞那幅畫像!什麽都不管不顧,更不在意手下人的生死,前段時間,北平爆發了一些不好的流言,有人說戰火即將蔓延到北平,也有人說,說小鬼子要打過來了,北平百姓都在慌亂,我們也立刻將這消息匯報給了張座,可張座聽完之後卻說他要思考一下,然後就是長達七天的思考,一直到今日,有人前去敲門,想要問問張座意見的時候,卻發現,無論在外麵敲多久的門,喊多少聲,裏麵都沒有任何的回應。」

「我們擔心張座出事,於是便衝進了屋子,想要查看裏麵的情況,但卻發現……」

「發現他跑了是嗎?」蘇凡聽到這裏,也大概明白了,於是便冷著臉回應了一句。

這句話也讓跪在地麵上的眾人瞬間一愣,他們抬起頭有些詫異的看著麵前的蘇凡,顯然沒有想到,蘇凡知道他們接下來想說什麽,想做什麽。

為什麽蘇凡可以猜的這麽準,因為他了解,了解這位張座的為人,也知道他跑路的次數和能力。

他的語氣透露著一絲冷漠,盡管此刻猜到了結局,但他心情卻沒有任何一絲絲的高興和得意,反倒是無盡的失望。

果然,即便是在另外一個平行世界裏,還是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這些人,還是存在……

「那之後呢?」許一城回頭看了一眼身邊的蘇凡,注意到蘇凡並沒有結束詢問的想法,於是當即開口催促道。

「之……之後,我們才發現,原來張座早就已經走了,他隻是帶著親信離開了,而我們這些後收編的人,他卻一個都沒有帶走。在那之前,他隻是給我們下了一道重令,讓我們留守在這裏,保護北平的安危,可我們也是人啊,他們把所有東西都帶走了,唯獨拋下了我們,我們吃不起飯,支撐不下去,所以……所以才會前來搶奪百姓的財物……他們這幫做上家的自己不留下,反倒是讓我們這些人留在這裏等死,還美其名曰鎮守北平,但實際上早就已經撇下我們跑掉了。」

「我們……我們也是走投無路啊……」

「走投無路,就該搶百姓的東西?」蘇凡皺緊了眉頭,厲聲開口質問道!

他的一雙冷眸緊緊的盯著麵前這幫人,捏緊了拳頭,開口道:「上麵之人拋棄了你們,你們有什麽仇怨,有什麽憤恨盡可以去找上麵人,或者是不幹了也行,但你們卻把歪腦筋動到了北平百姓的身上,你們這麽做,和賊匪強盜何異?你們說上邊的人拋棄了你們,他們貪生怕死,背叛手下,那你們這麽做,又何嚐不是在背叛百姓?」

「看看你們剛剛做的事情吧,這些百姓的攤位,他們的東西,甚至,你們還要強搶良家婦女,這?也是被逼的?」蘇凡指著旁邊那些倒塌的攤位,滾落一地的水果,那抱在一起正在擦眼淚的一家三口。

這些話語,不過是在給自己的暴行找借口罷了,像他們這些亂兵在這個時期,本來就是無法無天的,仗著手裏有一杆槍,就可以胡作非為。

是!上麵的人的確是貪生怕死,舍棄了他們,這一點蘇凡也表示無奈何同情,但他們千不該萬不該將自己被背叛的憤怒發泄在無辜的老百姓身上,他們又做錯了什麽要被這些亂兵哄搶??

戰火還沒有徹底進入北平,北平裏自己就亂了,這說出去,都讓人覺得丟人。

這也是為什麽,後世那段曆史上,會留下那麽令人恥辱的印記!

這些,才是蘇凡真正憤怒的一點,這些人,在危險來臨,北平動**之際,沒有好好盡自己作為軍人的職責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把目光盯上了百姓,今日幸虧是被自己遇上了,如果這件事自己沒有遇上,那今日這條街道上,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會其殺死,又不知道有多少百姓積攢半輩子的財產會被洗劫一空,更不知道會有多少無辜的女孩子從此失去貞操亦或者是性命。

這根本就不是一隻軍隊應該做出來的事情!

這番話震動整條街道的話語,使得在場百姓都聽得熱淚盈眶,他們紛紛對著地麵上的蘇凡磕頭朝拜,這一刻,蘇凡真的是說到他們的心裏去了。

亂世之中,人民如草芥,在戰亂之中,百姓永遠是最慘的那一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在亂世之中依然過得逍遙,依然安全,可沒有身份,沒有地位的窮苦百姓呢?甚至連吃喝都成問題。

而且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他們根本就沒有寄托點,那些曾經可以說是保護他們的軍隊,如今居然也開始搶他們的東西了,這讓他們非常心涼,也非常害怕。

那種曾經保護你的人,如今在這亂世,卻成為了從背後捅你刀子的劊子手,這種巨大的落差,會給人一種非常大的心理打擊。

更何況,是對百姓呢?

此刻,眾多百姓朝拜的畫麵,也看的許一城呼吸加快,他回頭看著蘇凡憤怒的表情,還有這背影,忍不住捏緊了拳頭,他咬著牙,感覺自己沒有看錯人,蘇凡還是那個蘇凡,在亂世之中,他的品德和他的態度顯得更加難能可貴。

這才是為什麽五脈如今會追隨他的原因。

當然,今日的蘇凡的確是動怒了,這是他麽久以來,第二次真正意義上的動怒。

上一次動怒,還是在之前拍華案的時候。

主要因為這種事情,與蘇凡後世的一些記憶有關。

今日所發生的一切,讓他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憶,這些東西衝擊著他的大腦,讓他重重的吐了一口氣。

他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隨後上前一步將目光看向地麵上那人,開口道:「你剛剛說,你家張座得到了一張畫,那張畫他帶走了沒有?」

那人聽得這話很明顯愣了一秒,像是在思考回憶,片刻過後,他當即點頭道:「帶……帶走了,但是,我見過那幅畫,我還記得那幅畫上畫著的女人。」

「有什麽特點嗎?」蘇凡追問道。

「特點……」那賊軍皺著眉頭呢喃了一句,陷入了兩分鍾左右的沉思。

隨後他眼眸一閃,連忙抬頭道:「我記起來了,那個女人穿著的,好像是日本人的和服,她的頭上有一個很奇怪的金釵,與其說是金釵,倒不如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