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反賊,當我賈佳世凱是什麽人?

賈六打心眼裏瞧不上呂元廣,有事說事唄,你帶個娘們過來什麽意思?

我一正三品朝廷大員,皇上欽點的大清特級戰鬥英雄,就這麽經不起你考驗?

又看了看那姑娘,感覺長得真是帶勁,身材也緊致,要啥有啥,要是扒了怕比如秀還大。

再尋思呂元廣對自己的話可能有誤解,有必要補充一下,便解釋道:“我是說睡覺的睡,不是說客的說。”

誰來睡?

不用問了。

賈大人正盯著人家姑娘看呢。

喜歡一個人就大膽些,你不大膽,怎麽知道人家不喜歡你呢?

錯過,是人世間最遺憾的事情。

“嗯?”

反應過來的呂元廣勃然變色,剛要罵這個貪生怕死的假韃子,那位二小姐已經忍不住了,羞怒交加,氣不打一處來:“你這下流無恥的清妖!……”

過於氣憤,竟想上前揍賈大人。

結果還沒來得及上前,一根鐵棍就橫在了她麵前。

門外及窗戶外傳來長刀出鞘聲。

是瑪德裏他們,心腹中的心腹。

“小春子,把棍子放下,人家是女孩子。”

賈六心想我打不過呂元廣,還打不過你個娘們麽,真當我這巴圖魯是坑蒙拐騙來的,六爺可是正兒八經的八旗拜唐阿三試甲等。

“嗻!”

楊遇春持棍重新退回角落,外麵也重歸安靜。

二小姐氣得麵若寒霜,也冷靜下來,邊上那小家夥身手太快,對她構成了極度威脅。

呂元廣亦麵色發冷,目露寒意:“賈東閣,不要忘了,沒有我們,你可戴不上這雙眼花翎!”

“呂兄,你這話可說錯了,”

賈六糾正對方,“我能有今天,完全是靠我自己,同你們有什麽關係?”

義正言辭,有理有據。

一切的一切,都是賈六主動要求,而不是被迫接受。

努力爭取的結果,需要對誰感恩戴德呢?

跟憑本事借的錢為什麽要還,一個性質。

“不要自以為是的認為你們對我有什麽恩情……從前的事情,隻是一次交易,明白?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你們也得到了你們想要的,我們之間並無虧欠。”

賈六拿茶蓋在茶碗上刮了刮,不理會呂元廣同這位二小姐如何看自己。

事實這東西,就跟他的姓一樣,真不了。

“你小子還真他媽的無恥透頂,”

呂元廣樂了,拍案起身,“那好,既然你連自己說過的話都能當屁,大不了一拍兩散,我們將你做的那些事情告訴朝廷好了。”

“你去告,盡管告,誰不告誰是龜孫!要不要上京告禦狀,盤纏不夠我給!京裏沒門路,我有!”

賈六也會拍桌子,“咣”的一聲震得茶碗抖了三抖。

敢威脅自己?

一混入大清公務員隊伍裏的反賊,誣陷大清特級戰鬥英雄,簡直就是笑話。

你們告的越凶,老頭子越是愛。

把柄這東西,得有真憑實據。

有,賈六認慫,稱你一聲呂大爺,萬事好商量。

但你拿不出來,就得賈大爺說話了。

誣陷能有用,這仗都不用打了。

為啥?

朝廷命官全叫朝廷殺光了唄。

“你!”

呂元廣真是沒想到賈六能無賴到這程度,氣得麵色鐵青,但事實明擺著,賈六通敵的事情隻有反賊知道,反賊說的話能信?

最重要的是,清廷真是信,他們也不能這樣做。

因為,沒有好處。

“呂叔叔,這個假韃子太無恥了,沒臉沒皮的很,這種人不值得同他多說,遲早有一天被雷劈死,咱們走!”

二小姐忍不住了,盡管先前呂叔叔說過這個假韃子不要臉,但沒想到會這麽超出想象的不要臉。

賈六瞄了她一眼,無所謂,要是咒罵能要他命,李會長和博副會長早給他喊魂了。

呂元廣當然不能就此一走了之。

他看著賈六,賈六也看著他,然後不約而同坐下。

“要多少錢?”

“先說事。”

“有兩件事。”

賈六嗯了一聲:“不急,一件件說。”

呂元廣首先問的是賈六那天在羅博瓦山帶人往碉堡扔的是什麽東西。

賈主表示這個東西是商業機密,無可奉告。

“說個價。”

“一萬兩。”

“好!”

呂元廣從袋中摸出兩張五千兩的銀票,這件事很重要。

從羅博瓦山撤出來的人說清軍使用的這種武器很厲害,如果不能知道這種武器究竟是什麽,從而找到應對辦法,對後續防禦會很要命。

賈六收下銀票,看向楊遇春:“小春子,告訴呂大人咱們用的是什麽。”

“嗻!”

楊遇春上前將辣椒火藥包配方告知。

呂元廣和那二小姐聽後都是一愣:這麽簡單?

賈六開口了:“你最好再給我五萬兩。”

呂元廣一怔:“為什麽?”

“因為我可以保證不再使用這種武器,但你不給錢的話,我就無法保證下一次你們的人會不會再被熏出碉堡了。”

說完,又補了一句:“你如果還價的話,我保證不管八旗還是綠營,很快就會大規模裝備這種藥包。”

呂元廣咬牙掏出五萬兩。

這些錢實際是清廷用來贖回溫福、海蘭察等陣亡將領的贖金,一共215具屍體,總贖金是六十五萬兩。

不過四川總督富勒渾給朝廷報的是九十萬兩。

正要放在桌上時,二小姐卻阻止道:“呂叔叔,不要給他,這種人沒有信用的!”

“姑娘,你知道我是什麽人嗎?”

事關名譽,賈六必須說話了,他指著自己的鼻子向對方認真介紹:“我是烏能伊巴圖魯,烏能伊是誠信可靠勇士的意思。”

呂元廣微哼一聲,卻是直接將銀票放在桌上。

他知道這小子盡管無恥,收錢卻是辦事的。要不然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同這小子合作了。

賈六將銀票往自己這邊撥撥,問:“第二件。”

呂元廣說他們想知道阿桂組織的全麵攻勢如何部署。

賈六奇怪,反問呂元廣是從二品的綠營副將,這是屬於高級將領了,怎麽會不知道阿桂的部署。

呂元廣道:“阿桂對綠營有戒備。”

賈六點了點頭,沒有多報價,一千兩。

這讓呂元廣和那二小姐都呆了一下,因為在他們眼裏這件事的重要性比前者還高,這假韃子不開十萬兩都算好的,怎麽反而隻要一千兩呢。

賈六不解釋,而是對呂元廣道:“能否替我帶句話給你們那個顧什麽先生?”

呂元廣點頭:“請說。”

“我不管你們是不是前明遺民,我隻知道你們無論怎麽堅持,最後必然是會被朝廷**平的。念在我祖上也是漢人的份上,我可以幫你們保存些血脈。不過,”

說到這裏,賈六看向那位二小姐,“我要這位姑娘。”

“你做夢,我爹不可能答應你的!”

二小姐姓顧名媛媛,外公便是當年被清廷殺害的金川義民領袖王秋。

賈六卻不理會這位顧二小姐的怒意,隻對呂元廣說道:“我相信顧先生會考慮我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