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大清,別說屁股叫燙一下了,就是大腿挨一刀也是值得的。

這叫忍辱負重!

不是一般人,誰幹得出來?

至於這槍傷到底是真是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知道他賈佳大人叫火槍打了。

“什麽是犧牲精神,這就是!”

“隻要能達到目的,手段是次要的,哪怕有些不光彩,也無損其中的偉大嘛。”

“為了大清,我個人的一切付出與努力,都是不值一提的。”

“我相信,曆史會給我個人以肯定且客觀的評價。”

傷口處理完畢的賈六,不知道是不是燙糊塗了,在那不無得意的對四大金剛炫耀他的智慧以及精神。

也不能說得瑟。

事實上賈六這一槍挨的很有價值,很有精神,因為這一槍將宣告那幫滿蒙熱血青年的戶口會從八旗徹底注銷。

想要讓漢軍八旗成為大清唯一的中流砥柱,滿蒙八旗的熱血青年就必須犧牲掉。

這一點,是共進會的共識,也是共進會成立的基礎。

不能做到這一點,共進會的偉大事業就會麵臨巨大無比的障礙。

自始至終,賈六的初心都不曾改變。

王福一臉正色道:“大人不必自愧,其實這沒有什麽,當年漢高祖為了爭霸天下,連親生兒子都可以一腳踹下車,大人如今做的,離高祖行為還差的很遠。”

“嗯?”

王福的話讓祖應元翻了白眼,看著鬼子六屁股上碗大的一塊黑疤,若有所思,道:“不僅是拿漢高祖差得遠,就是拿吳三桂也差的遠……當年吳三桂為了造大清的反,可是舍了長子嫡孫的,與人家吳三桂相比,大人遠遠不如矣,甚至都不值一提。”

“你們的意思我懂,你們是希望我成為蓋世英雄。”

賈六隨手抓了抓“槍傷”上方白嫩的屁股,有點癢。

“但是,我為什麽覺得你們話中有話啊……是不是我平時對你們太和氣了,以致於你們認為我不會搞出蓋世太保來?或許,有必要讓你們重新認知一下有鋼鐵般精神的我!”

看著四大金剛的賈六臉上,有微笑,有親切,更有一股莫名的慈祥。

四大金剛你看我,我看你,四人均是表示不知鬼子六在說什麽。

祖應元看向遠處的大營:“現在怎麽辦,是馬上發起進攻還是什麽?”

“等!”

賈六靜侯富勒渾鎮壓命令發布。

沒的談了,叛軍都公然槍殺領隊大臣,說明他們已經徹底走上叛國的道路,對這種冥頑不靈的叛賊,任何試圖同他們接觸的人,都當視為國賊。

雖然嘴裏一直嚷著別人不動手,他來動手,但真到動手的那刻,賈六還是要往後退一退的。

因為,他賈佳額駙的雙手不能沾滿蒙八旗子弟鮮血。

不論這些人是否為叛賊。

除非,有明確的旨意。

內部消息,現在占領大營的叛亂旗員有近五百人,另外被他們裹挾的八旗兵有千餘人,除大將軍明亮以外,另有數十軍官被挾持。

昨夜的混亂導致千餘八旗兵死於自己人之手,另有大量八旗兵潰逃出營,這些潰兵富勒渾已經令人聚攏。

死難大臣包括哈國興、富升阿、富興、海祿等人,可以說,繼溫福木果木大敗、阿桂叛亂之後,大清平叛軍隊的指揮中樞又一次遭到沉重打擊,已經事實上癱瘓。

“我走之後,你們按既定方針辦,具體方案會長會擬定,你們到時落實便好,我這一走,少則半年,什麽時候能回來,就要看諸位能不能領會我的精神了……”

閑著也是閑著,賈六就共進會乾隆四十年工作安排做進一步交待。

祖應元撇了撇嘴:“是打敗仗才能升官發財的精神麽?”

“知道還要問我?……你們要打勝仗,還要我幹什麽?”

說到這裏,賈六突然賊溜溜的看著四大金剛,“你們當中不會有人想取我而代之的吧?”

王福、劉德、瑪德裏迅速搖頭。

祖應元也搖頭,但卻說了一句:“我不是不想取你而代之,但是,我覺得打仗可能你不如我,但是領導大家我不如你。”

“你能這樣想,我很欣慰。”

賈六的確欣慰,他不怕部下有野心,就怕部下沒有確切的自我認知。

整個共進會,滿蒙旗漢外帶宗室,人員複雜,隻有他才能從中充當潤滑劑,換一個人來是絕對不成的。

左等右等,卻始終等不來總督大人的鎮壓命令。

“到底怎麽回事,難道我的血還喚不醒他們嗎!”

氣憤的賈六命人用擔架抬著他去總督行轅。

最先見到的就是不同意鎮壓的領隊大臣書麟,額駙於擔架上氣憤質問對方:“鎮壓叛軍的兵馬出發了嗎!”

“還在等侯命令。”

望著受了槍傷的額駙,書麟含含糊糊回答。

“還要等侯命令?”

賈六眉頭緊皺,難道他的犧牲還沒有讓這幫懦弱的家夥們清醒過來麽。

書麟並未說等誰的命令,隻道大將軍還在叛軍手中,另外大營還有許多無辜的八旗子弟。

未等書麟把話說完,賈六厲聲喝道:“如果你們這些滿洲大臣無能為力,那就由我這個額駙親自率領綠營兵去消滅那些叛賊!”

說完,憤怒的朝親兵揮手:“備馬,快快備馬,我要親自平亂!”

“嗻!”

眾索倫親兵七手八腳將額駙的座騎牽了過來,祖應元在邊上本想上前拉一拉,勸一勸,但嘴角歪了歪後卻站在那裏不吭聲,眼珠子賊溜溜的在鬼子六臉上掃,眼神明顯幸災樂禍。

注意到祖應元正在賊溜溜看著自己的賈六,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無奈硬著頭皮要人將他架起準備上馬。

這幫索倫親兵能打是能打,就是為人太實在,不夠機靈。

“額駙剛剛受傷,怎能騎馬!”

博副會長及時趕到,不顧女婿的掙紮和憤怒,強行將他按在了擔架上。

“本官還有軍務,額駙若要見總督大人,請自便!”

書麟不理會嚷著要親自帶兵的額駙,直接帶人離開行轅。

望著書麟遠去的身影,賈六吐了口唾沫,恨恨說道:“這個國賊對大清不夠忠誠,清明節那天,必須給他燒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