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聲發大財才是王道。
四家親郡王府上百年積蓄的動產被護軍官兵洗了個幹淨,外加趁火打劫的一些不法收入,可以說就連後期加入吃點殘羹剩湯的巡捕一個個都是百萬身家。
家在京城的還好,悄悄把東西往家藏就是,那家住在京城外的綠營兵,怎麽把搶劫收入往家搬?
這會可沒有銀行轉賬,也沒有鈔票,那都是一箱箱的真金白銀,抬都抬死人。
當年賈六在金川搶運鈔車,沒一次能把運鈔車上銀子搬光的,原因就是因為拿不動。
現在好了,幾千官兵把價值幾千億的財富搶到手,難不成真讓這幫兵大車小車,沿著京師往城外排個上百裏,弄得人皆盡知,路人側目不成?
必須要低調,要悄悄的,大張旗鼓的不行。
調子弄高了會砸自己腳的。
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賈總統開個大清銀行,就地吸儲,然後給官兵發一堆銀票,又方便又快捷。
隻是賈六現在沒這個條件在京裏開銀行,而且這麽幹很容易讓官兵產生誤會,認為他賈總統這是要連弟兄們的血汗錢都吞掉。
所以,賈六必須兌現自己的諾言,要讓弟兄們在京裏掙的每一文銅板都實實在在的送到爹娘老婆孩子手中。
信譽這個東西隻要建立了,牢固了,所創造的價值那就不是用錢能衡量的了。
賈六給出的解決辦法就是由他的親軍一營,專門負責運送官兵財產返鄉。
一批批的來,今兒運左翼一營的,明天就運右翼一營。
挨個登記,大到帶血的金首飾,小到從泥縫裏摳出來的銅錢,清單上是多少,送到家的就是多少。
分文不少,童叟無欺。
錢到家了,這心就定了,要不然一邊當著差,一邊想著搶來的大堆金銀財富還沒往家送,遇上什麽事要拚命了,恐怕就未必如之前那般賈佳大人指哪就打哪了。
這個解決官兵後顧之憂的決定立時得到了全體軍官的一致擁護,當下由漢名方世玉的來旺營負責同左右二翼對接。
將京裏具體事務交由左翼長德布、右翼長瑞林後,賈六便帶著漢名洪熙官的德木營前往通州。
大學士舒赫德統領的軍隊是沿運河北返的,抵京之前必至通州,想要搶在舒赫德同紮蘭泰、阿忠保會麵之前奪下這一路軍權,賈六就必須在通州等侯。
京師到通州不遠,快馬加鞭幾個時辰便到。
“山東兵到哪了?”
“應該過了天津。”
“噢。”
賈六點了點頭,準備讓德木帶人把鄰近運河碼頭的幾家客棧包下來安置隨從官兵。
德木卻低聲告訴賈大人通州有他的宅子。
“有嗎?”
賈六一愣,他不記得在通州置辦過產業啊。
德木提醒道:“大人不記得了?富中堂送的那處宅子。”
“嗯?富中堂送的宅子在通州?”
騎在馬上的賈六下意識將腰往前伸了伸,“就是說宮裏那位貴人也在這裏?”
“在!”
德木給出肯定回複,因為是他安排人將那個皇上的女人送過來的。
“舒大人剛過天津,八成晚上才能到,這樣吧,你先安排弟兄們休息,我去宅子看看。”
賈六抬頭看了看天色,怎麽說也是老富送的房子,都來通州了,不去瞧瞧怪對不起人家的。
這座宅子離運河碼頭大概七八裏的樣子,位於張家灣,此宅頗大,乃是前明萬曆年間東林大佬李三才修建的。
為了建這座宅子,李三才甚至派人偷偷砍伐皇陵的樹木,結果遭到禦史彈劾,人生走了下坡路。
老富肯定是不可能自己花錢買下這處宅子,而是其任湖廣總督時商人丁某特意為製台大人在京購置的。
這個丁某早年一直跟著老富混,老富在山西當道台時丁某就承包了境內的水利整修工程,後來又隨老富去浙江承包了海堤工程。
老富當上四川總督後,丁某更是承包了軍中很多大工程,並且私下偷賣軍器火炮給番賊,據說還為番賊銷贓。
沒想冒出個搶生意的巴圖魯,丁某氣不過便向總督大人舉報了賈提督,但這事被總督大人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
宅子的管事是老富的家生奴才王管事,院子裏的下人也都是王管事打家裏帶來的,忠心毋庸置疑,不過他們並不知道順貴人的身份,隻是按老爺的吩咐把人看得死死的。
同時德木也安排了四名手下在院子裏負責監視,他倒也仔細,告訴手下萬一有什麽不對勁,第一時間必須處死那個順貴人,千萬不能讓這個女人活著落在其他人手中。
因此,可憐的順貴人相當於從大內那座“牢籠”中,被移到了另一座籠子中。
最慘的是順貴人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哪裏,她的記憶還停留在那晚的宮亂中。
“奴才給主子請安了!”
王管事相當懂事,不待新主人賈佳大人開口,帶著一幫下人就來給新主子行了大禮。
“賞!”
賈六高興翻身下馬,讓貼身親兵隊長索倫人保柱給下人們派賞。
不多,一人一枚五兩的銀錠。
王管事瞪了眼那幫歡天喜地的下人:“還不謝主子賞!”
眾下人趕緊跪下給賈六磕頭謝恩。
“起了,都起了。”
賈六笑著將馬鞭隨手扔給保柱,當先入宅,先是假模假樣的在宅子裏看了看,爾後輕咳一聲問王管事:“富大人送來的那個女子現在何處?”
“回主子話,在後院關著呢。”
賈六點頭,示意王管事帶他去。
沒一會就到一處僻靜小院,地理位置很好,是那種喊破喉嚨也不會叫外人聽到的地方。
“你們在外麵守著就行。”
“大人。”
保柱身為貼身親兵隊長,職責所在,想進去搜查一下,避免不祥事件發生。
賈六不以為然:“一個女人,我若應付不來,怎麽帶你們幹大事?”
不待保柱說話就已經入院推開屋門進去,不忘隨手把門帶上。
映入眼簾的是一間雅室,部置得體,如閨房一般。
“誰?”
一直被囚禁在屋中實在無事可做,便每日看書的順貴人看著突然走進來的年輕男子,一臉不解的同時心中生出戒備之心。
“嗯。”
賈六再次正睛打量順貴人,心道老四鬼子的這個小老婆還真他娘的長得帶勁,要甚有甚,屁股大的能塞進他兩張臉。
“別害怕,我是你男人。”
賈六笑意滿滿走到桌子邊,見桌上有茶,便給自己倒了一碗,喝了一口再次看向有點受驚的順貴人,原是想同人家聊一聊,培養一下感情,可順貴人那身條段子及臉蛋著實誘人,鬼使神差的竟是直接說道:“還愣著幹什麽,把褲子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