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目就是這麽個項目。

賈六急需錢,所以需要這個項目馬上啟動起來,因此讓梵偉趕緊同劉禾易商量一下,弄幫人連夜組成個團隊,先掛在步軍統領衙門,回頭再給遷到內務府。

單位名稱,領導機構,編製問題,等他打泰陵回來予以落實。

最低也得是個正三品的衙門。

采納梵偉的意見,先跟忠於乾隆的大臣們借錢,因為需要把總統大人給護軍弟兄們的賞錢先落實。

這叫一口唾沫一口釘。

甭管這世道怎麽個亂法,賈佳大人就是定海神針,說啥是啥。

至於這幫大臣借的錢要不要付利,賈六覺得這回他真是憑本事借的,所以沒道理要還。

“為國家,為皇上,莫說讓他們借點錢,就是讓他們傾家**產,又算什麽!”

賈六天然正義。

其他人的錢,則按投資來。

五兩十兩不嫌少,十萬百萬不嫌多,總之賈大人坐莊,可勁讓你們砸。

真玩不下去,就辛苦一下做幾個大清重組的PPT出來,總不能讓群眾利益受損。

要是重組都資不抵債,那就到國外避避風頭,等發了洋財再回來。

這還叫仁義的。

不仁義的話,拉幾支兵馬進京叫這幫債主寸步難行都不是問題。

離天亮還有時間,賈六讓德木去把他二姐夫高德祿叫了過來。

二姐夫兩口子膽小,打事亂之後一直呆在家裏不敢出門,德木在外麵敲了好長時間兩口子都不敢開門,直到德木說是小六子派來的,賈六他二姐賈蘭才半信半疑把門打開。

又一通費勁解釋後,高德祿這才半信半疑的跟著德木來到了崇文門城樓,見到小舅子那刻,高德祿才算鬆了口氣,確信帶他來的軍爺沒騙他。

“那個誰,把官服給我姐夫穿上。”

沒等二姐夫問個明白,賈六就讓李安全將準備好的四品鴛鴦文官袍服套在了二姐夫身上。

一介白丁的二姐夫稀裏糊塗的就成了步軍統領衙門管理營房大臣,正四品,跟市長一個級別。

“我這……這就是官了?”

突然當官的二姐夫那真跟範進中舉似的,差點沒讓小舅子嗤他一臉,扇兩巴掌才回過魂來。

“姐夫,你什麽也別問,什麽也別說,先照我說的做,回頭我會給你詳細說。”

讓人給渾渾噩噩的二姐夫上了一碗茶後,賈六給二姐夫交待任務,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把養心殿造辦處直屬的工匠全部重金招工到天津,包括裏麵懂技術的管事太監。

從李安全手中接過一堆麵值百兩的銀票塞到二姐夫手中,“這裏有兩萬兩,你拿去用,我沒別的條件,就是懂造炮造銃的匠人,有一個算一個,拖家帶口全請到天津去……我會同天津巡撫徐大人打招呼,你把人帶過去後徐大人會安排……”

“噢,嗯,好……”

二姐夫拿著兩萬兩銀票同小舅子給他配的十名保鏢打崇文門出來後,還沒意識到他現在已經是市長大人,冷風一吹才漸漸反應過來。

摸摸身上的官服,摸摸頭上的頂戴,竟傻笑起來。

這官,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再想大姐夫王誌安在禮部才是正五品的郎中,他這啥事沒幹小舅子就給他弄了個正四品的官,回頭王誌安知道估計能三天吃不下飯。

賈六這邊送走二姐夫後,趕緊給天津巡撫徐績寫信,請他於天津某處尋個交通便利之處用以護軍新營房修建,並給予其姐夫高德祿以方便。

完事,衣服也不脫就躺**小睡。

再次睜眼時,發現老富坐在床邊正在看著他,嚇得賈六一個哆嗦,伸手拽起被子蓋在身上。

因為他記起老富當初在西安時,好像對人家陝西巡撫畢沅的“老婆”有意思。

這幫老玻璃,忒不像話。

老富也叫賈六的本能反應懵住,半響反應過來,沒好氣的呸了他一聲:“就你這種貨色,送我也不要……諾,皇上的手諭。”

“辦妥了?”

賈六趕緊掀被起身接過,一看果然是乾隆親筆,不過上麵有數處塗改,墨點有濃有淡,後邊幾句看著還有點潦草。

放下手諭,瞥向老富的右手,發現紗布換了個新的,看樣子老四鬼子又叫打了。

“怎麽不讓皇上寫份好的?”

“這樣子最好。”

“嗯?”

“皇上急切之間寫的手諭,能有多工整?”

“對!”

賈六肅然起敬,老家夥辦事就是靠譜,細節方麵比他想的還周到。

“熱河兵的事情就交給我了,皇上這裏同那幫宗室,就看大哥的了。”

賈六將手諭疊好塞進懷中,早飯也顧不得吃便趕往順義。

紮蘭泰打熱河帶來的八旗兵就駐在順義,由於不知道京中情況到底如何,紮蘭泰昨日便想帶兵進京一探究竟,和珅卻勸他再等一等。

等一等的原因是和珅知道皇上還密詔舒赫德同綏遠都統阿忠保進京,因此希望能夠同舒、阿取得聯係,三家兵馬共同進京,如此不僅兵強馬壯,聲勢也顯得浩大。

隻不知什麽原因,派往通州聯絡舒赫德的信使遲遲不歸,綏遠八旗那邊也杳無音訊。

正焦急時,東閣賢弟帶著皇上手諭來了。

手諭內容是讓紮蘭泰領熱河八旗趕往易州密作部署,待鑾駕出京後與暫署九門提督賈佳世凱協力領兵誅殺富、色二賊,合力保駕。

皇上的筆跡和珅比任何人都確定,再見手諭寫得極是潦草,想到皇上寫這道手諭時處境如何危險,如何急迫,如何無助,如何翹首以待時,和珅竟潸然淚下。

動了真情。

紮蘭泰也是鐵青著臉,雙拳緊握,脖間隱有青筋突起。

“皇上暫時沒有危險,富、色二賊挾製皇上,但滿城王公大臣無數,二賊亦不敢過份猖狂,宮中亦有忠於皇上的宮人內侍……”

安慰一番後,賈六告訴紮、和二人,手諭是永壽宮容妃娘娘身邊的宮人偷偷送出,據宮人說皇上現在就是精神差了些,其它都好。

“富勒渾同色痕圖這兩個奸賊如此欺君,我必將二人碎屍萬段!”

嶽父受辱,身為女婿的紮蘭泰怒不可遏,恨不得現在就提兵攻進京師擒殺二賊。

“世凱也恨不得將二賊千刀萬剮,方泄心頭之恨!”

紮蘭泰的阿瑪就是一等武毅謀勇公兆惠,此爵位便由紮蘭泰承襲,因此賈六得管紮蘭泰叫公爺。

論輩份,紮蘭泰就得管他叫姑父了。

但,算了。

和珅正要開口詢問東閣賢弟具體部署時,紮蘭泰卻突然喊來親兵命上三碗酒來。

竟是提出要與賈六歃血為盟,誓除奸賊,共保大清。

這……

跟他阿瑪兆惠真一個模子出來的。

“好!”

和珅到底年輕,竟然也有熱血,見此情景心中激**也是連聲附和,搞得賈六不配合一下有點對不住這氣氛。

忍痛用紮蘭泰遞來的匕首在掌心割了一下,望著順著手心滴入碗中的自家鮮血,賈六不禁沉聲說了一句:“願我八旗男兒,熱血好似紅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