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屁股,決定他的腦袋。
人的地位,決定他的收入。
在老富也確認自己是愛新覺羅後,賈六不禁問了他一個發人深省的問題:“如果皇上不是咱滿洲人,那十二阿哥當然也不是咱滿洲人……照你這麽說的話,我支持十二當皇帝,可就成為咱滿洲的敗類了,對不起我家的列祖列宗啊。”
“……”
出人意料的是,老富這次竟然沒有跳,反而變得沉默,原本高大的身影瞬間矮了許多。
原因是這個問題真的讓他很煎熬。
憑良心講無數個夜晚,老富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但對那拉的愛蒙蔽了他的眼睛,壞了他的良心。
最終,還是選擇做了滿奸,就是明知十二是漢人之子,也要不遺餘力將其推上皇位。
但正如六子說的,他這樣做對得起那拉,卻對不起滿洲,更對不起大清,因此內心極度糾結,痛苦不為外人所知也。
具體表現就是氣勢明顯弱了,不像剛才那麽理直氣壯。
見狀,賈六忍不住輕聲歎了口氣,明知老富聽不得勸,還是忍不住勸道:“富哥,你我正宗老滿出身,真要捧一個漢人做咱大清的皇帝,你有想過將來史書怎麽寫咱倆嗎?”
“無妨,弘曆已經滴血驗親,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老富氣場回來了,也鐵了心。
意思是說乾隆身份經過造假已經確定先帝之子無誤,不是什麽陳閣老、老和尚之子,所以隻要他們不說這事壓根不可能為外人知曉。
“可我始終過不了良心這一關!”
老富的負隅頑抗讓賈六大失所望,因為事情可以向更好的方向發展。
他偏偏選擇了最黑的那條道!
氣得肝疼。
老富也不含糊:“你良心值幾個錢?開個價,我雙倍給你就是。”
“五千萬兩……”
賈六下意識報價,旋即意識不對,趕緊讓作者掐掉這一句,一臉生氣道:“不是,你這純粹是看不起我了,自由誠可貴,良心價更高!
……富哥,我的好哥哥,我的好大哥,兄弟是為你好,你難道真要不撞南牆不回頭?
……你想想,仔細想想,摸著胸口仔細想想,我色大爺會支持十二當皇上?!他不會的,他不可能讓乾隆兒子當皇上的!
……你要一意孤行,我色大爺肯定會對你下黑手的!大哥,聽兄弟一句勸,收手吧!”
這是真兄弟了。
賈六這是掏心窩子跟老富講,因為他突然覺得老富的癡情其實也蠻好的。
人嘛,就應該重情重義。
兩人相識以來,老富對他也不錯,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他在做事,老富坐享其成,但沒有老富很多事情光靠賈六一人也辦不成。
富不離賈,賈不離富嘛。
就現在這個直隸總督不就人家給自己弄的麽。
因此,也真是狠不下心打老富的黑槍。
而且,他覺得老富還有搶救一下的機會,就是可以繼續愉快的玩耍。
“你能跟我說這些,大哥心裏很暖和。”
老富眉頭皺了皺,其實不用六子說他也知道色痕圖在拉攏六子對抗自己。
但難得六子把這事實言相告,內心也是感激他的。
於是,同樣覺得六子還有搶救一下的機會。
隻要他不為色痕圖拉攏,堅定與自己共扶清室的決心,這天就翻不了。
所以立時說道:“隻要你跟我一夥,色痕圖不足為慮。”
口氣跟老四鬼子一樣,都不把手握十幾個團中央軍的和碩安親王放在眼裏。
賈六也不知道他哪來這麽大底氣的,就老富手裏那些兵,早叫他滲透成篩子了。
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哀其不爭,憤聲說道:“大哥能做對不起大清的事,做滿奸,我卻不能!因為我是愛新覺羅!這大清的江山有我一份!”
正義凜然,義憤填膺。
老富一時無語,半響幽幽說了句:“不對啊,早前你還以當叛徒,當漢奸為榮呢……說正事,不是哥哥我潑你冷水,就算你選上帽子王,這大清的江山社稷跟你也沒關係,天下是皇上的,皇上隻能是十二。”
言下之意別裝了,有什麽條件趕緊提吧,趁他現在沒改變主意還來得及。
賈六沒想到老富這麽冥頑不靈,還老戳自己的脊梁骨,氣得朝自己臉上一指,“大哥,你仔細瞅瞅我,瞅瞅我!認真看,仔細看,睜大你的狗眼看看,你大兄弟我身上有沒有一種特別的氣質?”
“什麽氣質?”
老富叫賈六的激動怔住,真睜大雙眼看他,可看來看去也沒看出個啥來。
“唉!你這樣就沒意思了,非要我把話挑明是吧?”
賈六急壞了,又不好意思說明,內心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團團轉。
“有屁就放,莫要跟我弄什麽玄虛!”
老富見那邊乾隆已經上殿了,也急。
“好吧。”
賈六無奈,隻好攤牌,一臉認真的看著老富:“大哥覺得兄弟我能不能做皇帝?”
“……”
老富倒吸一口冷氣,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知道鬼子六有野心,但隻以為對方想搞掉自己當朝廷一把手,做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權臣,未想這小子竟想篡位當皇帝!
“你我兄弟,別的話我就不說了,隻要你支持我當皇上,我封你做和碩親王,你兩個兒子一個繼承你的親王,一個封多羅郡王……你有女兒嗎?我可以娶來封貴妃,沒有女兒孫女也行……另外,京裏除了紫禁城,你看上哪裏我都給你……”
為了讓老富棄暗投明,放棄錯誤路線,賈六一咬牙,索性開出更大的價碼。
“我再賜你一根龍頭拐杖,上殿不參君、下殿不辭王,三六九大朝來跟我說說話,樂意來就來,不樂意來就在家納福,俸銀照舊……
你家裏的侄子、外甥、姨侄什麽的,生下來就吃五品俸祿,三歲戴烏紗、穿蟒袍,家裏的女人隻要報上來均封為一品浩命夫人……
另外,我再撥銀兩給你修大宅,立鬧龍匾一塊,文官路過要下轎,武將路過要下馬,就是我這個天子路過你家門前,也得步行!
……怎麽樣,幹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