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大將軍王,營外聚集人群大概三千多人!”

“稟大將軍王,聚集人群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初步估計不下萬人!”

“稟大將軍王,卑職爬上城頭仔細數了,德勝門內外聚集人群已經超過兩萬人,部分激進人員已經突破警戒線了,正在向大營接近!”

“王爺,不好了,人全來了,全來了,人山人海,紅旗招展啊,王爺!”

“王爺,那幫人都是刁民,咱們得罪不起,又不能打更不能殺,再這樣下去怕是要出事,實在不成就先跑吧!”

“……”

局麵持續惡化之中。

京師震動,朝野震動,誰也沒有想到宗室子弟從征令竟會導致京師大亂,不僅接到從征令的宗室子弟去德勝門大鬧,那些沒接到從征令的子弟也去大鬧了。

不但這些宗室子弟鬧,他們的阿瑪、額娘甚至瑪法也過去鬧,各家跟去的蘇喇包衣奴才更是數不勝數。

與此同時,更有大量八旗閑人跑去看熱鬧,結果導致德勝門一線地鐵公交等公共交通全部癱瘓。

據現場傳回的畫麵顯示,抗議人群十分激動,大罵鬼子六要做他阿瑪的聲音如同浪潮般,一波接一波,一波賽一波。

《大清日報》京師派駐組現場記者,實地采訪了一名根本沒有收到從征令的黃帶子,好奇問他為何要來鬧事。

“嘿,你小子說的這叫什麽屁話,什麽叫鬧事?這不叫鬧事,這叫維權,正當維權!”

黃帶子唾沫星子噴了那記者一臉,朝那官兵組成的警戒人牆後的大營狠狠呸了一口:“我去他媽的鬼子六,什麽玩意,一個野種還敢自稱大將軍王,他真當咱愛新覺羅沒人了是吧!”

罵完,有些狐疑的看著麵前的陌生人:“你們哪個單位的?”

記者趕緊說了。

“報社?”

弄明白報社是什麽單位,幹的什麽事後,黃帶子突然臉色一肅,輕咳一聲道:“那個你把剛才那句給我掐了。”

說完,一臉義正辭嚴看向遠方:“今日我若冷眼旁觀,他日禍臨己身,誰為我搖旗呐喊!”

……

大營內。

大將軍行轅工作人員都是神色慌張,焦急等待。

營外已經炸了,人多得一眼都望不到頭,那幫不肯去打仗的宗室子弟聚集到一塊,氣焰十分囂張,根本不將阻止他們鬧騰的軍警放在眼裏。

若事態不能得到有效製止,恐釀難以收拾的禍事。

在場的除了大將軍王本部工作人員外,還有兵部派來協助征召的侍郎紀昀,工部侍郎恩明,內務府大臣金簡等人。

隻這會,大將軍王竟然如廁去了,真是懶人屎尿多啊,這節骨眼大將軍王怎麽拉得出來的。

無奈,隻得幹等著。

許久,但聽茅房中傳出長長的一聲舒坦聲,未過多久,就見大將軍王提著褲子黑著臉走了出來:“誰把本王剛買的草紙給偷了!”

眾人麵麵相窺,誰也不敢承認是自己偷拿公家東西。

見沒人承認,賈六也不好大動幹戈立案調查,隻能進一步加強辦公用品領取監督條例,避免此類惡性事件再次發生。

遠處傳來的咒罵聲依舊高響清脆,真難為那幫愛新覺羅子弟,從一個時辰前罵到現在,竟是句句不重樣!

“那個誰,外麵現在有多少人了?”

賈六看向德勝門大營留守負責人安圖爾呼拉,此人原先是健銳營的副翼長。

安圖爾呼拉趕緊上前道:“稟大將軍王,卑職估摸得好幾萬人了。”

內務府大臣金簡急道:“王爺,您得趕緊拿個主意,不能再讓他們鬧下去了!”

“是啊,王爺,再讓這幫宗室子弟鬧下去,於王爺威名受損是小事,怕是有人趁機煽風點火啊。”

工部侍郎恩明想的多一些。

紀昀也是這個意見,認為事情鬧得這麽大,背後沒有人組織是不可能的。

因此建議迅速查明是誰在背後組織指使,爾後將人抓捕起來,這樣那幫宗室子弟就跟沒了頭的蛇一樣,很快就會散去的。

丁副主任也道:“王爺,當斷則斷!”

賈六朝營外黑壓壓的人群看了眼,問金簡:“軍機處怎麽說?”

金簡忙道:“軍機處請大將軍王妥善處理此事,盡可能安撫宗室子弟,實在不行,可對從征令稍作修整,避免事態惡化。”

“噢。”

賈六點了點頭,又問事情發生後其他大佬都有什麽意見,結果要麽是同軍機處說法一樣,要麽就是沒有意見。

“現在好多人都在等著看我這個大將軍王的笑話啊,剛上任就攤上這事,嘖嘖……”

在眾人焦急目光中,大將軍王卻說他去見見那幫抗議從征的宗室子弟。

“王爺不能去,那幫子弟現在情緒極度不穩怕是勸不了……”

眾人都是相勸大將軍千萬不要去和宗室子弟談,實在不成可以先宣布從征令作廢,待人群散了後再做相對部署。

可大將軍王執意要去和宗室子弟見麵,眾人無奈隻得陪著大將軍王來到營門前。

此時約有千餘宗室子弟已經衝破第一道警戒線,聚集在離營門隻有不到五百米的地方叫罵。

保大隊長帶領王爺忠心的親兵營正在嚴陣以待,另外還有三百多留守的健銳營官兵也在組成人牆,防止宗室子弟的衝擊。

除了這些部隊外,現場再無其它部隊。

賈六讓安圖爾呼拉去勸說那些突破警戒線的宗室子弟撤離此地,表示隻要他們肯撤離,大將軍王就會過去同他們協商。

安圖爾呼拉過去後,那些宗室子弟還真給麵子,竟然就此撤到後方。

賈六也不食言,在一眾官員簇擁下來到人群前方,他的到來讓叫罵的人群頓時靜了下來。

“國難當頭,本王與諸位都是愛新覺羅子孫……”

賈六很是平靜的與激動的人群講話,希望通過擺事實講道理能夠讓這些愛新覺羅子弟同他一樣,為大清流血犧牲。

可他的講話並沒有得到在場宗室子弟的認同,反而叫罵的更狠,賈六眉頭皺了皺,正欲再次開口時,突然一名黃帶子猛然朝他撲了過來,然後一把將賈六的帽子扯了下來。

幸虧衛隊反應迅速,一把將那黃帶子抱住疊了羅漢。

可此人的舉動就跟信號似的,在場的宗室子弟不約而同朝賈六所在衝了過來,還有不少人拿著事先準備好的磚頭朝大將軍所在砸去,場麵頓時大亂。

被眾親衛團團保護的賈六見狀,氣得一咬牙,從兜中摸出剛才上茅房時用匕首翹出的半截磚頭,狠狠朝自己光禿禿的腦袋來了一下,頓時血流滿麵:“他媽的,跟我比狠,誰能比我狠!”